星期一, 11月 28, 2005

在那個沒有 Email 的年代

無意間打開了一個好幾年未曾開啟的抽屜,記憶像山洪般傾洩而出,堆積的信件滿到了抽屜頂端,當初究竟或為何將它們擱置在這,早己沒有了記憶,關於這些記憶。將它們一封一封地重新閱讀,在魚雁往返的字跡筆觸之間,彷彿在閱讀小說一般。
於是動手將所有可能收藏信件的紙袋全部翻出,時間在閱讀間流逝,而過往的時間帶著記憶在字句間流出。在那個沒有Email的年代裡,故事藉由墨水與照片留存,而回憶將隨著遺忘而擱置角落,卻總有不經意翻出的一天。

即使忘卻了故事源頭、忘記了信件署名是誰,十年後或者更久後的翻閱,像是閱讀他人的生活般,原來年輕的時候自己曾經是那模樣。

一直有著收藏信件的習慣,在那個沒有Email年代裡,只是自己就像忘記橡果藏匿處的松鼠般,那些信件,那些紙片,全部都收好在一個小袋子裡。在Email出現後的年代,我仍然保有收藏信件的習慣,只是隨著系統的轉換,使用軟體的改變,匯出匯入的工作並不簡單,而堆積如山的各式信件,也開始著實對硬碟空間造成莫名的壓力,我無法再像松鼠般忘卻橡果的藏匿處。

於是那些信件化成0與1的信號刻劃在光碟片的凹槽裡,沒有了墨水的味道,接著便是遺忘,直到光碟片塗料毀壞的那一天,方才驚覺過去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而記憶也真的被遺忘了。

橡果無法成長成樹苗,而回憶再也無法如山洪般地傾洩而出。

相形之下,這批手寫信更顯得珍貴非常。

由於高中住宿三年,因此很早便開始手寫信的生活,隨著存留下來的信件就這麼追溯到十年前甚至更久的生活,高中男生的青澀無知,那時的生活、那時的懊惱,在十幾年後回頭看來竟是如此地微不足道,而在當時卻是那麼地滔天大事。

死黨初到某處時的來信,倘若他的學生看到堂堂教授竟是寫些五四三的事,實在有損教授威名。墾丁同期伙伴的來信,多半談論著當初在墾丁的細微小事,而關於這些那些,至今相信仍然徘徊在我們記憶深處。大學學伴與筆友的來信,多半在談論著自己的學校生活,期中期末考要到了,要好好加油,偶爾會夾雜了點對未來的迷惘,而隨著時間流過,我的迷惘其實仍然還在,不曉得他們的迷惘是否己經隨著時間消逝幾分。

早己嫁作人婦的朋友寫來的一紙卡片,當初我應該是為了其中字句興奮不已,只是音符來不及譜成曲,所有事情早就是故事一段,幾乎不曾再提起。看著分手後便未曾連絡的前女友來信,信紙顯得皺巴巴的,當初收到信的自己,八成眼淚都快噴出來了,那信就放在草綠服的左胸前口袋,浸潤過汗水,留下了鹽漬,似乎還混雜著當時塵土味道。

或許我該對這些關於過往戀情的信件做些妥善的處理,只是在某些方面來說,閱讀的心情是帶了點驚訝,於是開始提醒自己該多多珍惜現在的生活。

在那個沒有Email的年代裡,手寫信顯得理所當然,微不足道,在這個Email盛行的年代裡,手寫信突顯出對對方的重視,在墨水刻劃過處,感情油然浮現字句之間,即使筆跡笨挫,那又何妨?


《後記》

這篇文章早在七月底便寫完了,那時家中開始準備要搬遷的工作,因此也開始著手整理一些東西。無意間翻出了一堆以前留下的信件,在翻閱後,我決定用筆寫下那時的感覺,而這篇文章便夾雜在我的一堆文件資料當中,潦草的字跡可以看出當時的手跟不上思緒奔動,而連帶地也減少了我騰打的欲望。

於是便忘了自己曾經寫過這篇文章。

在整理這幾天去開會的資料時,無意間看到這張紙片.......

其實自己在隨身小本裡寫的東西算算還真的不少,只是多半是隻句片語,成不了文,有些甚至是在塞車時隨手塗寫,筆跡往往潦草,中英夾雜,幾難辨識。

或許我該騎著驢,在背上掛著小布袋,將寫好的紙條投入,偶爾再打開檢視。

星期五, 11月 25, 2005

看日出

寫了三天的報告,斷斷續續,終於在要去台南參加國際大拜拜的前夕把東西寫完了。我不敢說全部搞定,因為總覺得word檔到了PC上大概還得重新校一遍才算完工。說起來好笑,微軟自己出的文書軟體,卻會因為版本的不同而造成在讀取格式上的問題,而台灣居然把這種爛東西列為個人電腦裡「必備」的東西。

天空慢慢亮起來,很久沒有寫報告寫到天空亮了。來說說最近與詐騙混蛋周旋的笑話吧



上星期,我開車要去實驗室的路上,手機響起,顯示「不詳」,心想大概又是詐騙。接起來後,詐騙集團(以下簡稱詐)這麼說的...

詐:「先生,您好,我是XXX出版社,想要調查您的閱讀習慣.......」

鵝:「不好意思,我在開車,不能講電話。」(隨手按掉,我又沒說謊,開車不能手持嘛)


在實驗室弄完東西,出門要到台中市去,手機又響起來了,又是「不詳」.....

詐:「先生,您好,我是XXX出版社,想要調查您的閱讀習慣.......」

鵝:「不好意思,我在開車,不能講電話。」(又隨手按掉,我還是沒說謊呀,真的是開車)


隔沒二分鐘,電話又響了,這次換「未顯示號碼」 ,為了不漏接一些重要電話,我都會接的。然後這次還是詐騙,不過換人跟我說了,大概之前那個小姐被我掛了兩次電話,找人來罵我了。

詐:「先~生~,你怎麼一直在開車?」

鵝:「我真的是在開車嘛,開車不要講手機比較安全啦!」(我又要隨手按掉)

詐:「先~生~,你是不是在騙我呀,怎麼一直在開車?」

鵝:「我騙你幹嘛,我真的在開車呀!」(OS:銬!詐騙集團還怕別人騙?)

詐:「我不相信啦,不然你按一下你車子的鈴聲。」

鵝:「鈴聲?!我又不是開公車那裡來的鈴聲?」(她真的講鈴聲)

詐:「沒啦,我是說喇叭啦!」

鵝:「靠,前面車子開得好好的,我閒著沒事按人家什麼喇叭?」(我開始用耍賤)

詐:「不可能啦,不然怎麼沒聽到你車子的聲音?」

鵝:「我車子好,開起來沒聲音不行嗎?」(哇咧!)

詐:「沒聽到啦,怎麼都沒聲音?」

鵝:「好,我把手機伸到車子外給你聽。」(愛玩?陪你玩。)

詐:「沒聽到啦!」

鵝:「我手機爛,收不到聲音,不行嗎?」

詐:「先~生~,你是做什麼職業的,幹嘛一直在開車?」(不死心!!)

鵝:「我開計程車的,不行嗎?」(管我幹什麼行業的?開車犯法嗎?)

詐:「先~生~,那你一天開幾小時呀?怎麼一直在開車?」(超不死心的!)

鵝:「八個小時啦!」

詐:「............」

鵝:「好啦,前面有客人,我不跟你講了啦,不要吵我!X!」(按掉電話)



贊曰:

「真是個不死心的詐騙集團小姐呀。我真的是在開車呀! ╮(╯_╰)╭ 」

星期四, 10月 27, 2005

【不靠海的日子】山浪

當地人習稱山與山之間的夾壑為「坑」,因而對於不同的谷地有了不同的稱呼,「大坑」、「茄冬坑」、「食水坑」、「查某人坑」......。這些名字多半己經無法查出原本命名的緣由,不過它們卻代表了擁有良好鳥類繁殖棲地的環境。

我們穿梭於竹林與次生林間進行著我們的工作,在山坡與谷地之間上下穿梭。低海拔的山林,其實稱不上有什麼高聳而無法攀爬的山壁,不過鬆軟的土石,在攀爬時難免是費力了點。炎熱的天氣是許多鳥的繁殖季節,卻總惹得我們天天都是滿頭大汗,開玩笑的說,如果牠們願意在冬天繁殖,那該多好?只是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在來此之前我亦過著與鳥玩耍的生活,但水鳥與山鳥大大不同,差距就像基隆跟墾丁一樣的遠,我重新地學習著在山林裡當獵人的技巧,在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環境中,尋找牠們的鳥巢。除了翠翼鳩外,我不得不為牠們築巢的技巧給予高度的讚歎,以著不同材料層層營造的巢,細心地躲藏在每個看似可能卻沒把握的位置,因此,我們只好進行地毯式的搜索,尋找著每一個可能,而希望別漏了那個唯一。

這與在算微積分大不相同,當我算不出一題微積分時,多少還能從練習本的最末尋找出答案。而鳥牠們出給我的習題,答案己經大剌剌地公布在放眼可見的山林之中。我看得見答案,卻找不到答案;這就像以前在灘地上看鳥一樣,灘地上布滿了各種的答案,看著鳥,想找答案而不可得。在某方面來說,這種心情是極為類似的。

而這種不確定性,也是樂趣所在。

坑裡的環境有時總是柳暗花明又一村,陰涼的環境,兩旁的山壁聳天而上,樹冠層的植被密密麻麻,僅能漏出一點點光。儼然是個避暑的環境,如果我是鳥,我也會選擇在這樣子的環境繁殖我的下一代。只是,這樣子的環境往往讓GPS收不到訊號而難以定位。往往得再攀爬上山壁找個不遠而透天的地方,好讓機器能收得到訊號。

我抓著與碗公一樣粗的麻竹往上頭移動,需要幾個成人合抱的山黃麻,在山頂上鼎立,它的存在代表著這山林己經有多少個年頭未曾遭到斧金之災,而山林裡的生命有多少年頭是那麼地安生立命。我將機器置於一旁,拿下頭巾擦了擦汗,倚靠著它,抬頭看著它茂盛的枝葉隨著風搖盪,我似乎也曾經在檜木林裡看過類似的景像。

風吹著山黃麻枝葉搖擺,吹著麻竹嘎嘎作響,鳥鳴聲被枝葉聲給掩蓋頓時停息,或者牠們也聽到了這山浪的聲響,像我一樣陷入其中。遠處的八色鳥嘯聲突然響起,沒有沒有,我們其實正忙著,是的,你們忙你們的,我也該忙我的。

山浪,就放任它去吹吧。一個雨應下而未下,陽光卻由林間灑下的下午,害我們汗流不止。


《後記》

重新整理以前的文章其實是一件蠻有趣的事,除了可以再回想一下之前的工作外,同時也讓我發現絕大多數的文章是多麼地不成熟,不管是用字遣詞或者內容安排。但這也不代表自己現在的東西又有多成熟,喜歡與滿意是不能劃上等號的,至今仍然沒有一篇好文章出來,實在是.......。

這篇文章在描述的是八色鳥調查時的工作情況,在去那裡工作前,我從沒想到自己會與這種鳥有所牽扯,而那段時間的工作也算真的幫自己多打開一扇窗。

【信件轉貼】以後盜採、盜獵都沒罪了

以下是一位朋友轉寄給我的信,十分誇張的判決,再次讓我相信台灣的司法人員真的是生活在一個封閉的象牙塔裡,壓根也不食人間煙火。

《歡迎轉寄、連結、轉貼,無需再徵求同意》

信件內文如下:(紅線部份是我私自標上的)

DearAll:

根據下列判決(不起訴處分書),以後沒有現場抓到,任何盜採、盜獵都沒罪了!根據這三張紙的內容,學術研究採集不用辦採集證,只要沒有採集工具在車上或身上,根本就沒有犯罪。請各位先進伙伴用力轉寄,讓大家瞭解這就是台灣的司法!

1.jpg

2.jpg

photo_512.jpg

星期二, 10月 25, 2005

【野外紀行】月夜鳴聲

習慣以農曆來安排所有工作時程,因此也早己習慣在每個十五前後都能欣賞到圓月凌空,只是雖然月亮是同一個,在每個季節裡的月光卻給我不同的感覺,夏夜月光往往炙人,而秋夜月光己經開始帶了點冬夜的冷冽,特別是在深夜海邊。

風勢不算小,但相較於冬天時的強勁,那末這個時節或許只是讓我們漸進式地熟悉接下來的季節該怎麼應對。暗色天空中風急雲捲,圓月雖然明亮,但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見其它的星光,依稀能辦認出少許的星座,我就像傳說中候鳥辨認方位般地抬頭看著星星月亮。

一時手癢,明知在這種風勢下即使有腳架也很難拍出一顆完整的圓型月亮,我依靠著車子放低身子,希望這種無謂的掙扎能減少震動的可能。按下快門,緩慢的快門回應聲告知我即使月亮再怎麼亮,仍然有其限度,於是乎我在黑色底布上以著月亮為畫筆撇出了幾筆花樣。

moon
頭頂突然出現鳥群鳴聲,提醒了我潮水漸漸漲高,而鳥群開始進入陸地休息。相較於陸鳥有著婉囀的歌喉,水鳥的鳴叫聲其實多乎是由極為單調的短長音所組成。鳥類研究者藉由分析複雜的畫眉歌聲,將一連串的聲音劃分成不同的音符,而由一連串的音符組合成一段歌曲。畫眉便是藉由不同的音符與歌曲來表達牠們想表達的意思。

那水鳥呢?那單調短長音的組合不該只有一種意思,或者在單調的短長音背後會有著人耳聽不見的高低頻?我不得而知,因為我從未探究而只是心存好奇。

好奇的事往往太多,多到僅能條列式地列在筆記本裡,那龐雜因為好奇而尋來的資料,也多半靜靜地躺在資料夾裡,等待我忙完這個忙完那個,處理完這些搞定那些。都只是理由,我也了解,雜事卻總讓自己沒法靜下心來找個空檔好好地沉浸在真正該做的事情裡,也還是理由,我仍然了解。

我找著理由來解釋我看到的好奇,也找著理由來解釋為什麼沒有去處理我的好奇。有著太多的理由,卻沒有一個好的交代。

如果說畫眉是林中歌者,那水鳥們便總是在黑暗中鳴唱著曲調,牠們分別扮演著樂團裡的不同角色,在漲潮棲息時一同演奏出不知名的交響樂曲,伴著風聲海勢,在黑夜裡勾劃出一種磅薄氣勢。

問著我。

你你你!為什麼還不去解決你的好奇,找出那些為什麼。


《後記》

很久沒有新文章了,至少也有一個月了。仔細想想這段時間內我很忙,卻沒有真正地忙出個什麼實際的東西來。

是該好好責備自己。

時間往往不夠用,而自己往往也在浪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星期一, 10月 24, 2005

【半島之始】軟木塞紀事 待章

我拿著軟木塞發愣,冰酒的淡淡香味在湊近鼻間仍然清楚可聞,該在軟木塞上寫上什麼字句?一手拿著軟木塞把玩,然後看著草稿小本子持著筆不曉得要寫些什麼好?先再喝口冰酒再說。

PICT0238

「來!在軟木塞上寫點什麼吧?」

「啊!只有我寫喔!」

「是!」冰酒的主人笑著趴在床上看著我帶來的「鳥巢展覽會」輕鬆且肯定地回答。

些微的酒精可以幫助回想,只是要重組句子化成在軟木塞面積能夠接受的範圍內,卻是極為傷透腦筋。窗外的落山風撲打著不明物體,給了我一點提示,我在軟上塞上寫下了短短四句,似乎或許可能假設希望且期待短句能清楚描述了我們此行的目的。

「我想不出來要寫什麼了呢!」我邊捉著頭說,嘴裡還咬著一支筆,「要寫末章了嗎?」

「唉唷,就寫咩!」軟木塞的收集者這麼地笑著回答。

我們坐在枋山海邊的礫石海灘邊,聽著海浪洗著石子,聲音清脆而響亮,隨手拾起一塊被沖涮己久的紅磚。原本該有的尖銳外表早己被磨的光滑,或者腳下的其它礫石們也是如此,它們也在初生之時也曾經尖銳,在海浪拍打許久之後,它們或許早己忘卻了它們原本的尖銳。

我們是不是也是如此?在現實的海浪拍打之下,我們會不會也忘了原本想要的生活是什麼?回墾丁不正是要找尋那些?於是我在軟木塞的字句打了括號。別忘了,千萬要記得!

「軟木塞以後還會有吧?所以沒有末章,對吧?」我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或許未來將會在不同的場景?或許也仍然可以繼續。

就我片面的認為,我是極不願意就這樣子寫下末章的,即使這僅僅不過是二天四十八小時不到的旅行。誰都不想當被磨圓的石子,我是如此,而冰酒的主人,軟木塞收集者,應該也是如此,我這麼擅自地推測著。

「所以就取名待章吧!不是末章。」我自己對自己這麼說。



《後記》

軟木塞紀事,這是我很喜歡的一系列文章,我以著不同的方式來描寫墾丁,藉由對話的方式來記述僅僅不過三天的旅行,在冬日墾丁。

我從一開始便放棄了以數字計章,而以不同的文字做為章節名,同時也可以與內容相互呼應。單篇閱讀不顯得寒愴,而接連翻閱更有連貫感覺。

這是作者單方面的想法,但讀者怎麼想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星期五, 10月 21, 2005

關於禽流感 誰該小心禽流感?

我本身並不是從事於醫藥業,因此對於如何治療禽流感並不了解,但由於本身屬於鳥類研究人員,同時亦有參與禽流感採樣工作。我僅能就我所認識的禽流感來談點東西,有興趣的人不妨看看。

今年六月左右東南亞地區開始傳出禽流感疫情,台灣當時並沒有任何媒體報導此事,七月八月漸漸有媒體注意,但民眾仍然沒有感覺,九月政府開始有所動作,而媒體記者大概也是因為沒新聞可炒,於是國內的平面與電子媒體開始報導;十月初,記者開始無腦地瘋狂報導,民眾也開始隨之起舞。

承繼我之前曾經寫過的一篇文章「別怕! 賞鳥並不會中標!」,其實禽流感並不是像無腦記者們所說的那麼可怕,而在尚未有「人傳人」的情況出現前,根本不需擔心,同時也不知從何擔心。不需要擔心的理由是,只要阻絕「人與鳥」之間的傳染管道,那根本不會有「人傳人」的情況出現,不知從何擔心的理由是,在尚未有人傳人的情況出現時,醫藥業根本沒法針對此疫情作出合適的疫苗,克流感(Tamiflu)目前也不是真的萬能,而報導克流感是由「八角」中提煉出來,「八角即是茴香」的記者,再添無腦記錄一筆。(八角跟茴香是兩種不同的植物所產生的香料)


誰該小心禽流感?

目前看來台灣最該小心禽流感的有下列幾種職業:

1.醫護業
2.學術研究單位(研究禽流感病毒的實驗室、直接與野生鳥類接觸的實驗室,以及其它在候鳥出沒地進行研究的人員)
3.海關、海防
4.家禽業者
5.鳥店業者

以及

6.專職或兼差走私鳥類供鳥店販售的業者(其中以跑大陸線最具危險性)
7.專職或兼差盜獵野生鳥類供山產店販賣的業者(其中以愛打鴨子的最具危險性)
8.嗜食野味,不吃會死,吃了也不怕死的該死傢伙

以上八種是以我個人而言覺得最可能得到禽流感的職業類型,而一般民眾暫時根本不用去擔心,更不用去理會無腦記者在新聞媒體上一再炒怍播放。記者應該是一隻鸚鵡,忠實地轉述被採訪者的話與意見,更別扭曲專業人士所講的意思,記者不應該是一隻猴子,自作聰明地打上跑馬燈,嘗試用幾個字來概括所有意思,再加上自己自以為是而完全不入流的意見,活生生地像是隻在耍寶的猴子。


台灣政府的防疫重點應該擺在:

短期

1.有效監測:確實在候鳥棲息地點進行鳥類糞便採樣。

2.防堵走私盜獵:自己飛來的鳥我們管不著牠們飛行的路徑,但走私的鳥往往會造成原生地鳥類族群的破壞,同時造成想像不到的疫情,而盜獵,多半是為了食用,食用野生動物會有什麼下場,之前的非典型肺炎(Sars)己經表現的很清楚。

3.阻絕錯誤新聞媒體報導:錯誤的新聞媒體報導往往造成人心浮動,造成社會人心不安,台灣又是一窩蜂心態,上次搶口罩,這次換搶克流感,而這多半是接受了危恐天下不亂的無腦記者們的錯誤無腦訊息。親愛的朋友,千萬別跟者記者一起無腦。

4.儘速檢查防疫流程與後送體系:Sars讓全台灣像煎魚翻面一樣翻了過來,有了之前經驗很多事其實可以先做準備。

長期

1.重視候鳥研究:這並不是因為我本身從事鳥類研究工作而自私地說這種話,「今日鳥類明日人類」雖然是陳腔爛調的口號,但在今天禽流感引起如此多國家的重視後,所謂的保育,所謂的防疫,並不是短視近利能夠解決。

2.重視基礎生物研究、環境監測與生物科技研發:人類其實是這生物圈裡很脆弱的生物,而台灣由於環境的破壞,近幾年來的環境災害己經很難區分是天災或者是人禍,我們覺得鳥類有禽流感而視之如毒蛇猛獸,而人類又提供了什麼樣子的環境給鳥類?以大肚溪口而言,這裡前陣子才又被挖出多處戴奧辛廢爐渣的棄置。禽流感與戴奧辛兩者雖然沒有直接的任何關係,但越來越脆弱環境條件,將會把所受到的負面破壞將會回饋給生活在其中的生物。

3.良好與正確的訊息傳播管道一個錯誤的訊息傳播媒體足以破壞許多人努力的成果,更何況在台灣可不只有一家新聞媒體,所可能 造成的影響,這還需要說明嗎?

4.與野生生活正確的相處之道:其實這也是很老生常談的事,但偏偏在台灣常常可以聽到那裡有盜獵,那裡有走私,某些保育類的鳥類因為名列名錄之中而身價水漲船高,遷徙性的候鳥,在山產店則擁有時價與不同的匿稱,甚至還能接受訂貨。能不出問題嗎?我們看Sars怎麼出現的就好。

《後記》

其實我很極少在自己的台裡寫這種嚴肅性的文章,而在我這篇文章還沒寫完的同時,農委會開了一個記者會,公布之前台中港查獲的走私大陸鳥類中檢出H5N1。

是我言中嗎?不,是原本就有這個可能性。而走私的人在想什麼?我想破頭也想不到。

051020.png
走私鳥中檢出禽流感

星期三, 10月 19, 2005

【平原之末】軟木塞紀事 獵章

「好想回墾丁呀!」帶了幸運下來,換了疲累的滿足的旅人,回到台中時這麼說著。

「有呀,你己經帶了好多墾丁回去,像這裡,像那裡,對了!墾丁不正躲在你的相機裡?」我又天馬行空地想著理由。



PICT0153.JPG

我是在離開墾丁之後才開始碰相機的,因此那季的夏天,我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圖樣的記憶,除了一張結訓照外。而後來再有機會回墾丁時,即使是短暫的停留,我多半也會將相機帶在身邊,只是我也了解,事後再多的圖樣獵取,並不代表我能彌補多少那一季夏天的失去。

透過鏡頭,會呈現出怎麼樣子的圖樣?攝影是一種可以造假的東西,攝影者總只讓讀者看到他願意呈現的部份,而讀者往往漏了在照片背後的故事。不過照片也可以說故事,那是攝影者所調配的角度,那是一種沒有文字的故事。我的照片是不是也能說故事?其實我也很好奇。

其實這算是一趟外拍之旅,只是我偷懶地只帶了一台小數位相機,放在胸前的口袋裡。隨手的獵取風景,特意地燈塔夜拍,其實也只是想試試手上這台數位相機能做到多大的極限而己。



「如果可以再打包空氣回去就好了?」想念開始轉化成幻想。

「是呀,如果有小叮噹在的話,那真的可以打包空氣回去了。」我也開始隨著幻想起來。


照片能不能呈現出落山風的急、海浪化沫的幻、龍鑾波光的影、燈塔夜照的亮?如果可以從照片裡嗅到那麼一絲的山風海味,一切還真是極瑧完美。


「哎呀!我該先帶個信紙下去蓋章的!」我嗅得到她挺惋惜的語氣。

「對了!我們該買張地圖的!」我也突然驚覺忘了什麼。

「是呀,圈個地點!」

「然後蓋個章,最後再簽個名?」我發覺照片裡沒帶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哎呀!別說了!」想念轉化成幻想,幻想頓化成惋惜,而惋惜在這句話裡表露的一覽無遺。

「就是漏了什麼,這樣子才會有再下去的動力呀!」我開始動起了回墾丁的念頭。


只是回去再多次,永遠都會有漏掉的事情。拍的照片再多,帶的相機再好,我們所獵取的墾丁,究竟只有真實的幾分之幾?

星期四, 10月 13, 2005

【半島之始】軟木塞紀事 夜章


下午四時許,我們己累癱在房間的床上。半夜南下的旅人,在日出後不久便開始放肆遊蕩的疲累下,己沉沉睡去。我閤眼休息了一會,想起了似乎有些事可以先來做做,趁日未落而她暫歇息的時候。起身,悄悄地拉開房門,輕輕地關上。


PICT0177.JPG

我們投宿的地方是以前墾解的夏日棲息處,直到墾管處的通鋪落成後,墾解們便離開這裡,而到了另一個開窗會有鳥叫聲,開門是個大草坪,在大尖山下另一個駐點。投宿的住處裡,有一棵很漂亮的棋盤腳,不曉得是太久沒叫它的名字或者我一直沒認真記過。我支支吾吾地跟南下的旅人說時,「呃...那個,那個什麼肉粽的!啊!棋盤腳啦」她被我的「肉粽」一語給笑彎了腰。

只是,去年的杜鵑帶走了棋盤腳的枝幹,現在在那棵棋盤腳只剩不到一個人的高度。原本還想在冬夜裡想像一下棋盤腳夏夜時的模樣。被杜鵑帶走的,或許不只棋盤腳的枝葉,還有以前的記憶,與來年的盼望。


閒晃在沒什麼遊客的街道上,這或許才是墾丁原本該有的面貌,我片面地這麼以為。彎進一條小巷中,打算要去一家聽說很有名的店訂位,聽說沒訂位是臨時找不到位置的。真有那麼熱絡?我半信半疑。沿續著陽光的幸運,沒有什麼位子是訂不到的。


回到了房間,我隨手拿起了琦君的「橘子紅了」,跳躍式地翻閱著,落山風撲打著窗外的不明物體吵醒熟睡中的人。我們各自窩個角落交換著看彼此帶來的書,等著訂位時間的到來。在墾丁的生活原本就該如此閒適,不該匆匆忙忙,走路的速度本該緩緩慢慢,不急不徐,街道上當然也不需要摩肩接腫那麼地殺風景。


我指著床單上的沙粒,笑著說「還真的帶了沙回來。」摸摸自己的頭髮、耳後,自己其實也偷渡了不少。記憶其實都是夾雜在這些不注意之處、摻雜在不經意之間,越是偶然拾起,才會突然驚覺原來想念有那麼深,刻意當然也行,只是就少了那麼一點偶然相逢不期而遇的浪漫氣息而己。

看看時間,我們從床上懶懶起身,散步在小路之間,這時的墾丁早就沉潤在夜與落山風的合奏之間,帶了點涼意,是冬季仍留的微寒。

星期二, 10月 11, 2005

【平原之末】軟木塞紀事 外章

「我幫你找回來了。那個你留在墾丁的碎片。」

「是嗎?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用。」

「那得再花時間再重頭細細每個點翻找,是在那一個海灘呢?或者是那一個灣?」

「確定有帶回來嗎?我怎麼一點印象也沒有?」

「 搖搖風鈴,在這嗎?翻翻照片,是它嗎?你的心是放在大尖山山上呢?或者躲在燈塔裡?或者是在潭水裡被鴨子吃掉了,然後牠們帶回北方,要一年後 才會回來? 」

「呵∼ ㄚ知。」

「唯一確定的是你的心像拚圖一樣吧 。」

0132

其實,我的心也像碎片一般,我的青春埋在八年前的海灘,再也找不回來了,我的記憶隨著年紀增長,只存活在文字記述,也不會再回來了。多麼幸好,還能去找心回來,這或許是還能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在失去青春年少與記憶之後,還能找回點心的碎片。

滿洲月昇、籠仔埔縱走、南區夜探、屋頂狂歌....我還能記得幾件事,如果不看以前的東西來回想。燈塔夜探、南點尋訪、龍鑾波光、大尖山下 ..... 我們這次又補齊了多少以前我曾經去過的地方、做過的事。

「還要寫幾篇呢?」

「看你吧?」

「這彷彿是在說一千零一夜的故事,怎麼說也說不完。」

二天的旅程,夾雜了一個夏季的記憶,經過八年的蘊釀,開瓶時始聞它的芳香。

星期五, 10月 07, 2005

喬遷


家裡最近因為某些因素,暫時得從老家搬出來,在村子裡另覓租屋處。可能得等幾年後改建完成與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後,才會重新再搬回老家。其實所謂的「老家」,或許僅能對我這一輩的人而言才能稱呼它為「老家」,早在我尚未出生,約三十年前時,我們是定居在村子的,後來才搬出村外,也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對父親而言,重新搬回村子裡,重新又有左鄰右舍的生活對他而言是什麼感覺,其實我十分好奇。

妹妹原本希望家中二老乾脆跟著她到台東甚至花蓮去定居,不過在思量之後,如此長途的搬遷工作,與搬遷後重新適應當地的生活,對二位己過半百餘的人而言,其實並不是一件可以簡單看待的事。於是,在我提議之下,決定在村子裡尋找適合的租屋處,暫待下來,等待老屋改建與其它事情的結束。

對我而言,我早在國小時便離家讀書,離家渡過的日子遠比在家中還要來得多,對我而言如果未來能重新再回到老家,應該也算是理想之一。畢竟家中什麼事都比較自由,我能隨性地要塊地種蓮花,我能任意地挑塊角落種些我想要種的植物,在半夜時分,能到戶外來看看滿天的星空不遠處的山景。

而家中的狗狗們,為了不影響鄰居們的生活,只得讓小黃們還是留在老家,反正新住處與老家並不甚遠,牠們也用不著擔心會餓著肚子,而家裡的果園田地還是得常常回來照顧。

其實,應該說只有晚上睡覺的地方變了吧?

但卻總是一個改變的開始。

星期四, 9月 29, 2005

【不靠海的日子】四季在一天內輪迴

最近的天氣把四季納到一天內輪迴,輪迴的時限將在某一次東北季風的大襲擊後結束。在這之前,春天會在早晨醒來,夏天在正午時分奔跑,秋天在傍晚時漫步,而冬天在夜色來臨時籠罩。
藉由正在進行中的實驗之便,高低溫度計準確地測量到夏天與冬天的距離,距離在二條水銀柱之間慢慢地拉開,距離的單位是攝氏,而距離的長度往往是十幾格。

幸好這個時節的夏天是溫柔的,冬天是溫順的;略熱但不致於流汗,微涼但不需披上厚衣。

我喜歡這個時節的天氣,而白頭翁大概最喜歡這時節的果實,吱吱喳喳地在火紅的火刺木之間吵雜著,看來只有牠們最興奮。

黃尾鴝怎麼還沒來,我等了好久,牠遲到了。



【註】

高低溫溫度計:我也不確定它的名字,不過我一向都這麼叫它。它有兩根水銀柱,在水銀柱上方有一段有色的液體。一條代表高溫,一條代表低溫。在自行設定的時間內,有色液體會標示出在那段時間內的最高最低溫。詳細的原理我不清楚,但是很好玩是真的。

『舊文新貼 原20031030』


《後注》

最近這幾天的天氣讓我突然想起了這篇文章,前幾天回南部上課時,在午夜我走出室內,東方的天空上移躺著獵戶座,它腰帶上的三顆星雲層的 夾縫中露出,發出比以往更閃亮的光芒。或許只是錯覺,不過那時另一方天空,卻有著閃電在雲層中竄走。星光當然亮不過閃電的,而那時的氣溫帶了點淡淡的冰涼。

就像在不靠海小鎮中曾經呼吸過的那般。

星期日, 9月 25, 2005

【平原之末】軟木塞紀事 序章

「結論很清楚:人類太多了,而像這樣子的地方卻又太少了。」(註)

這是一趟出乎意料的旅行,從開始到結束,以及在其中的每一分秒之間,多少都充滿了一點意外與驚喜。這也是一趟很隨性的旅行,半島的地圖早己銘刻在記憶裡,原本就是要來一趟閒適的旅行,所以一切也無需太刻意。



43746151 E2A9892B44


落山風在過了枋山之後便不斷的招手,而陽光不時撒在海面上,粼粼波光,說什麼也有停車下來拍照的理由。半島似乎是全台唯一有陽光灑耀的地方,而出乎意料的遊客卻沒有意外中的多。一切就像是包起來一樣。


是的,半夜從遠方下來的旅人,帶了幸運下來,於是我們包下了半島,包下了海灘,包下了天空,包下了夜裡的燈塔,然後充份地享用了冬日墾丁。


「您好,請問要來點什麼嗎?」

「請給我一份陽光吧!」

「是!請問要加點海洋、灑點洋蔥嗎?」

「都要,記得幫我帶點落山風,我要有風鈴聲響的落山風!」



我們就在最南點的標誌旁,而這僅不過是享用冬日墾丁特餐的剛開始不久而己。


(註)這是摘自 Stephen R. Jones 「草原之歌」一書中「新月湖」的一句話。我覺得還蠻能形容的,有機會再來介紹這本書。


『舊文新貼 原20040213』

《後注》

落山風是恆春半島冬天時最盛名的產物,當年到墾丁考解說員時,怎麼樣都得能對落山風說出一套道理來才能過關。

記得那次到墾丁時,全台灣都籠罩在綿綿冬雨中,只有墾丁能夠倖免,而或許是氣象預報幫的忙,墾丁遊客出乎意料的少,只有不信邪的人才能到墾丁找到綿綿冬雨中殘存的陽光。

墾丁冬季由於落山風的關係,因此遊客量遠不如夏日,因此當地與屏東縣政府在冬季時便規劃了「墾丁風鈴季」,希望能多少拉抬點遊客量。這也就是文章中「有風鈴聲響的落山風」的由來。

【半島之始】軟木塞紀事

洋蔥偽裝成太陽,成堆靜靜地躺在路旁


落山風化妝成颱風,呼嘯在微涼的街道上


雲層拚了命地向西奔跑


我們為了尋找遺落在某處的生活(太陽),而來到這個最南的地方。
These words were written on a cork.
So the article had this name.

at Kenting '040207
43746126 1Ea42Cf8B8


《後注》

這幾句話被擠在一個紅酒的軟木塞上頭,在酒過幾巡後,軟木塞的主人希望我能幫那次的旅行寫下點東西,在小小的軟木塞上。

當時,我在隨身小本子上塗塗抹抹,於是寫下了這四句話。

這幾句話衍帶出了一連串的「軟木塞紀事」的文章,而這幾篇描寫墾丁的文章,也是目前為止我最喜歡的一系列文章。在澳洲的旅行我以「西北澳紀行」為名,在南投的日子我寫下了「不靠海的日子」,在屏東的生活我記下了「平原之末、半島之始」,而墾丁的幾天旅行,我寫下了「軟木塞紀事」。

先來篇小文,讓你們想像一下冬天的墾丁與即將來到的落山風。

星期六, 9月 24, 2005

【墾丁生活】沒有圖樣的記憶

離開墾丁越久,越發現自己在七年前的日子其實很像是沒圖樣的記憶。也難怪每次回墾丁的時候,總會拍一次龍鑾潭的潭水,即使是陰雨的天氣也沒有關係。


44990597 D21E72472A

由車內拍攝龍鑾潭南岸

雖然記憶的保存期限並不會因為只有文字記載,沒有圖樣呈現就縮短許多。而遲到的圖樣是否能帶回一點來不及的記憶卻是存疑的,特別是在一個很容易就改變的環境當中。山是不是變的,但難保上頭會長出什麼東西來;海是不會變,但特意地再前往萬里桐時,記憶中的老房子後頭長出來突兀的飯店建築;路徑是不會變的,但難保周遭的紛擾不會變多;記憶就在突兀與驚訝之中,直接地證明了它己經是過去,包括建築、包括山海還包括了當初留在那裡的感情。

對於一個僅能將圖樣存在腦海之中無法經由畫筆重新呈現的人來說,相機的作用是什麼?而遲到的影像紀錄又是什麼?文字是用來憑弔逝去的事物與感情,或者是用來感嘆昨日事今日非,過往雲煙飄渺之間?

路經山海,一個依山傍海的小村莊,擁有著極美麗的名字,在同樣也是沒有圖樣的歷史裡記載著這裡曾經是鯨魚的迴流地。鯨魚是不會再來了,而突兀的香蕉船與水上摩托車代替了牠們橫越了水面,噴出了水花,就在不遠處的大光沙灘上。

大尖山是沒變的,從鵝鑾鼻望過去的角度仍然是一如臂章上的符號般地尖聳;船帆石也是沒變的,在過往的記憶與圖樣印證下,尼克遜的鼻子並沒有隨著時間的累積而稍稍低下;白色的燈塔仍然是沒變的,即使入口處的改建,而燈光在夜裡是耀眼依然。出火的火仍然沒有滅,即使它己經被劃入國家公園管理範圍內,但可笑的攤販仍然還是在兜售自助式爆米花,這也是沒有變的,不會隨著沒有圖樣的呈現,可笑的行為就有什麼不一樣,除了爆米花的牌子可能會不一樣外。

與龍鑾潭的問候是一定要的,光影龍鑾的呈現隨著季節日光在雲雨之間折射而不同,陰雨龍鑾透過車窗的呈現會是怎樣子的景像?在離開七年之後,遲到的圖樣記錄的確是想要彌補些什麼,反覆在心裡誦唸的話,是否也能隨著圖樣的留存一般,也拾回些什麼?

「是男人的就把球打出去!」,是的,浦澤直樹先生,我了解了,趁我的想法還沒變的時候。


『舊文新貼 原20030829』


《後注》

這篇文章最後一句沒頭沒腦的「是男人的就把球打出去!」是引自浦澤直樹短篇集裡的對話。故事留給有興趣的人去看吧。

我看待漫畫的角度一向不只是把它當成是漫畫,我也相信漫畫不僅只是漫畫,它能表達的東西有很多,或許以後再慢慢介紹。這篇是假借龍鑾潭為題的一篇文章,關於那年在墾丁的記憶,其實真的鮮有照片留存,很遺憾的一件事

星期二, 9月 20, 2005

【野外紀行】光影龍鑾

自從離開墾丁之後,我漸漸地似乎一年難得一二次會回到墾丁,而回來的理由,其實也只是為了龍鑾潭而己。從還沒當上墾丁義解之前,我便時常來拜訪這一泓水以及潭面上的點點們。而在墾丁服勤的日子裡,我更是有好理由可以待在這裡看著潭水,就算是耗上一整天也無所謂。

龍鑾潭南岸
龍鑾潭南岸

龍鑾潭西岸
龍鑾潭西岸
在以前台中的住處,我在書桌前貼了一堆龍鑾潭的照片。在考研究所時的日子,我忘了我有多少次曾經看著照片上的潭水發呆神遊。後來,在搬家之前,趁著一次機會,我把照片全給了另一位剛從墾丁回來的解說員同伴,理由是什麼?其實也很難說明。

龍鑾夕照,似乎也是墾丁著名的景色之一。只是能好好欣賞的地點並不多,我一直把東岸的點視為我自己珍藏的地方之一,正如屏東林邊某處大鵬灣的景點一樣。都是一個很適合一個人發呆,不作什麼卻多少能得到點什麼的地方。差別只在我曾貪婪地在龍鑾潭掠取一堆景像,而大鵬灣卻從來都忘了帶相機過去,甚至包括望遠鏡。

我在墾丁的路上閒晃,雖然是星期假日,不過遊客卻沒有我想像中的多。少了喧嘩,卻讓墾丁的閒適漏出了幾分,就如同電視偶像劇裡所拍出來的墾丁一樣,事實上,這裡原本就是該閒適的好,至少我是這麼地認為。

我拿著相機在街上亂拍,突然想到以前大學時做的一份專題報告,內容是關於國家公園內的遊客承載量。為了那份報告,我特意地在假日時回到墾丁,目的在想要拍一張墾丁街上招牌與汽車擁擠的畫面,事實上正如我所想要的,我也拍到了那張照片。而相較今天的街景,招牌或許多少也些許的翻新與更換,路上的汽車卻出乎我意料的少了許多,今天不是假日嗎?其實像我這樣住在離墾丁還算不遠地方的人,反而是不常來墾丁的,特別是在假日的時候,當台十七線與屏鵝公路在水底寮這裡會合後,驚人的車潮將在楓港那裡堵塞,然後就會這麼一路直下墾丁。

人潮與車潮帶了商機,只是在台灣的遊憩品質之下,其實通常會忘了遊客帶來的另外一種傷害。墾丁的美景,在沒法控制遊客數量之下,反而成為傷害墾丁的主要原因。或許當地的民眾有人曾思考過這問題,但我看見的卻是一座一座的渡假村在墾丁的海岸依著不同的名目在幾年間慢慢的興起,該是管理的管理處,卻是礙於法令給予的權限不足以及一些其它的原因,也只能漠漠的在旁看著財團的動作頻頻。

台灣國家公園的傷害,在墾丁不是第一個案例,也不是最後一個案例。前不久的纜車事件,風波未平,我並不了解決定設立的人是在想些什麼,而我也自認在目前也沒能力去影響案子的推動結果。台灣的環境教育,似乎己經停留在電腦上的導覽光碟以及精美的解說手冊,對更實質的環境教育,依然仍停留在圖書館裡隨著時間而增加的論文本數以及上頭的灰塵厚度。

在幾年之後,我重新在拍攝屬於我自己的光影龍鑾時,我透過相機看著潭水,想像著在幾年之後壓垮這隻駱駝最後一根草的樣子,就如同壓垮黑面琵鷺的稻草,我們從未猜想到會是肉毒桿菌一樣。

『舊文新貼 原20030126』


《後注》

對龍鑾潭的那泓水一直有著莫名的喜好,也因此以「龍鑾潭」為主角所寫的文章也不在少數。這篇文章是在南投工作時寫的,文中提到的「在以前台中的住處,我在書桌前貼了一堆龍鑾潭的照片.......」指的是在大學時代的事,而不是現在。

而文中另外提到的「前不久的纜車事件,風波未平......」,指的是台北市政府欲在北投興趣纜車,以推動觀光為名,而忽略可能造成的各種環境衝擊,有興趣的可以看看公視「我們的島」的報導(按下連結)。在台灣,近年來興起的旅遊風氣除了造成各個國家公園的嚴重負擔,對於一些隸屬於交通部觀光局的國家風景區也是如此,在有管理處設置的區域內,由於遊客數量所造成的遊憩壓力對環境己經是如此的龐大而無法管理,對於一些連管理辦法都沒有的景點呢?「各自為政、殺雞取卵」恰可擬。

我並不是唸遊憩觀光出身,對於遊憩觀光的認知應該僅止於大學時的那份專題,但由於工作之便,我看到各處山林、田野、海濱由於遊客素質低落,遊客數量過多且缺乏管理,再加上一些莫名奇妙的公有建築,匪夷所思的私人民宿不斷興建,清境是如此,北投纜車是如此。

稻草不斷的飄落在駱駝身上,然後我們再送給牠一隻劇毒的蠍子。

星期一, 9月 19, 2005

【不靠海的日子】R-e-S-e-a-r-c-h-i-n-g

最近一直重複著尋找的動作,無論是什麼樣子的事,從自己到工作,從內在到外在。我無聊翻閱起以前的文章,其實我常常會認不得自己寫過的東西,翻閱的過程裡,就如同某部份的自己在與某一部份的自己對話一樣。就彷彿自己不只是一個自己,讓我聯想到大學時修過的心理學概論,不覺得什麼,只覺得好玩。
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兩隻喵頭鷹的對話,我就像第三者閱讀著牠們的對話,搖頭晃腦的樣子,就像急救站裡那幾隻好玩的領角鴞一樣。我正在尋找自己落腳的地方,同時,我也正在尋找繡眼畫眉落腳的地方。二者間唯一類似的地方是答案都存在我的眼前,只是都一樣地難尋,一樣地容易讓人視而不見。

我拿著隨手折來的枯枝,翻找著任何看似理想的巢位,幾乎被蔓澤蘭覆蓋的低海拔山林,雜亂地像是最近陷入混亂中的自己,看似一片翠綠,卻是危機潛藏。縱橫在雨後的山林裡,我的衣服溼了又乾,乾了又溼,分不清楚是汗水浸潤著自己,或者是露水沾溼了我的衣。揮之不去的蚊蚋,死命的跟著我,不吸飽我的鮮血,牠們永遠不會滿足地離去。與赤尾青竹絲的偶然相遇,帶來了一陣驚喜,牠抬起頭懶懶地看著我,連吐信都懶得,難道我這麼不有趣?拿著樹枝將牠移到另一處的角落,一處我想我不會碰到牠,而牠也不會想碰到我的角落。其實,有時有些事情或許真的只要不在眼前出現,彷彿間,自己就會相信自己不會碰到那種危險。不是嗎?

繡眼畫眉的巢精緻且小巧,由層層不同材料所圍繞而成的碗狀結構,以蜘蛛絲緊緊地附著在周圍的植物枝條上,裡頭再鋪上舒服的襯墊,然後精心地藏匿地隱密的角落裡,一切就是這麼地完美,完美到令人驚嘆,包括那藏匿的地點。只是偶爾仍然會有牠意想不到的事情,天曉得一陣大雨怎麼會引來山壁的崩塌而淹沒了牠的巢。很多事情的發展也常不如自己原先所預料與設計,縱使自己努力地將很多事情達到自己心中的完美,天曉得何時自己頭上的太陽怎麼突然飄來一片雨雲,剎那間大雨傾盆,脆弱的山壁突然崩塌。

雖然是完美的藏匿,像我這樣沒經驗的新手,在一連串的練習之後,偶爾也會有開胡的一天。我輕輕地撥開雜亂的藤蔓,繡眼畫眉的巢安穩地附著在枝條之間,裡頭安穩地躺著幾顆小如大拇指指甲的鳥蛋,淡淡的顏色,細細的花紋,不由得感嘆生命的多樣與精巧。儘快地完成拍照與周圍環境的紀錄,GPS上顯示出我現在的海拔與經緯度,雖然難免會因山勢、地形以及其它的因素造成測量上的誤差,但其仍然有其精細的準確度。

我找到了繡眼畫眉的巢了,就像完成一件大自然與我之間的捉迷藏。我用GPS定位出了繡眼畫眉的落腳處,然後呢?我接下來該是怎麼樣子地整理自己的問題,怎麼樣在心靈的地圖上也用GPS定位出我的位置?

『舊文新貼 原 20030412』



《後注》

這篇文章其實有很多故事可說,從文章的命名到內文提到的繡眼畫眉、GPS......etc。有朋友將這篇文章歸類在我的研究手記中,他覺得這篇文章是在記錄我工作時的故事,這樣來解讀並沒有錯;有朋友注意到內文中提到的繡眼畫眉,他覺得這篇文章是屬於我的鳥文章之一,這也沒有錯。

對我自己而言呢?

Search 字面上來說是「尋找」的意思,對我而言,是那段時間甚至現階段的自己都是十分貼切的工作形容詞。Re- 是指再一次的意思,而當Re + Search= Research 變成了「研究」的意思,研究的確是建立在反覆的尋找過程與結果上,尋找的包括了研究對象的蹤跡,其實也包括了研究者看似平靜,但卻洶湧的內心世界。

在寫這篇文章的那個時候,我恰好碰到了許多事情夾擊著自己,每天過著的是朝六晚五的野外調查生活,每天都是拖著疲累的身體,而上多半一個人獨處,每天能碰到的人比鳥還少。而那時的心情更是到達了一種糟到說不出來的程度。我過著很長一段時間耍自閉的生活,將自己丟在工作中,週末便是以睡覺渡日,除了工作同事與家人,幾乎不見任何朋友,我就這麼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居住在小鎮的那段時間裡,是我文章產量最豐的一段時間,而也將許多心情隱喻在文字裡,隱喻原本就不欲人知,因為作者最想表達的往往不是讀者所意會的那一回事。

因此那時的我便自己與自己在文字堆疊間玩起了躲貓貓遊戲,而這篇文章大概是躲貓貓遊戲中的翹楚了。

星期五, 9月 16, 2005

【不靠海的日子】濃淡相宜

聽說,在這個不靠海的地方,每年的這個季節一星期總會下個四五天的雨。

我站在三樓頂的綠島朝鹿谷方向望去,天空到了下午總會開始灰濛濛一片,即使早上是晴空萬里、縱使中午炙熱難忍,到了下午,烏雲飄來的時間拿捏地總是漂亮,斗大的雨滴叮叮咚咚地打在園區水池上,交錯縱橫的波紋沒法細數雨滴的數量。擺在戶外的水桶裝了從家裡上來的睡蓮小苗,叮叮咚咚地一個下午後,滿出來的水面,告訴我雨真的不只是我看到的那麼大而己。


遠處的山景像極了國畫裡的山水,或者說,雖然國畫講求的是意境表達,此時濛濛山色,卻是寫實的緊。我終於了解為什麼近處的山要用濃一點的墨色,而遠一點的山該用淡一點的筆觸,為什麼有的地方該留點白,而那遐想又是去了什麼地方。濃淡相宜的山色,不需要多餘的顏色,隨著雨勢的大小轉變、雨雲的角度位置改變,這一時與下一時的山色有著些許的差異,這樣子的景色,我該拍?或者該怎麼拍?

其實我並不喜歡雨天,不過如果可以不用出門,倒也不需那麼地厭惡。珠頸斑鳩在三樓高的黑板樹上踱步,細密的枝條,偶爾牠也需要低頭穿越,圓滾的身軀,輕巧地從這枝條跳越到那枝條去,親暱地幫牠的伴侶整理羽毛,牠彎著脖子瞇著眼睛享受著這親暱地愛撫,牠們的確是很懂得生活的鳥。

雨偶爾會在日落後漸漸停息,不靠海的小鎮裡瀰漫地是一種淡淡地水氣味道以及山區的清涼,一洗白晝時的炙熱難耐,我極喜歡這樣子的夜晚的,至少回到焗烤一天的房間後,仍然得忍耐白天的餘溫。偶爾,星色撥露雲層透光來,洗滌後的天空總是特別的晴朗,我想,就算是在烏煙瘴氣的都市裡也是如此,只是,在人工的燈光與天然的星色爭艷下,都市裡的星星顯得比這裡的害羞多了。

夜裡的山色溶於夜色之間,遠處山居的幾點燈光,像是浮在半空中的星星。如果可以從更高處俯望這山區小鎮,不曉得會不會像是打翻了夜色,傾洩了星空,遺落的星星零落散落在山裡。

該怎麼樣來繪出這樣一幅畫?

我不懂畫畫,也只能塗鴨,輕描淡寫的幾筆勾勒,應該是沒法描繪那樣子的山色,雨中的也好,溶於夜色裡的也好。我只能用文字拚湊那樣子的景色,如果我有夏目漱石的功力就好,這樣子清麗的山色,不曉得從他的手裡又會是怎樣子的美麗文章。

至於沒法看到的你們,我想,感歎留給我,而想像就留給你們吧。

『舊文新貼 原20030821』

view4

view3

view1

星期四, 9月 15, 2005

【在不靠海的日子】何日再飛翔

我是名搬運工,除了搬文字、搬屍體外,偶爾我也得搬搬一些老大們的食物,例如蚯蚓。其實,這樣子的工作也是不錯的,不過今天老大發脾氣,我拿蚯蚓試著要討好老大時,老大毫不領情的,銜起蚯蚓就往牠的石屋外丟。呃,好吧,如果老大你堅持要自己動手的話。我只好自討沒趣地把遠從名間帶回來的蚯蚓放在地上,讓老大們自己慢慢享用。(老大們是二隻八色鳥)


show_img.gif

會來到這裡的動物十分的多,不過幾乎沒有是平安沒事來晃二圈的。不是不小心學飛落巢,便是翅膀折了、腳傷了。偶爾也會來幾隻長得像球的穿山甲,聞起來跟我家的狗狗一樣的味道。在工作累的時候,我會溜到急救站去串串門子,總想著那天可以上樓去看看長得像蘋果臉的草鴞,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只有在閉路電視上看牠們表演追老鼠的神技。

在某間小房間裡,有好幾隻猛禽,裡頭有幾隻是會搖頭晃腦的領角鶚,牠們會答答答地跟我對話,不過我們彼此間都不是很了解對面那個搖頭晃腦的傢伙是在”答”個什麼勁。還有一隻個頭不大,脾氣卻大得嚇人的松雀鷹。雖然在我手上捉過的鳥,沒有上千不過也數百了,像這樣子暴燥的傢伙,我還是乖乖的戴著麻布手套,深怕牠冷不防的給我來個一下。那個嘴巴、那個爪呀!

我問過在急救站的工作人員,問他們這些動物何時才能重返自然。他指著在另一個籠子的灰面鷲說,”像這隻灰面鷲,翅膀己經截掉一邊了,也只好這樣養著一直到牠掛掉為止了。”

除了像這樣子因為受傷無法再野放的例子外,有另一種沒法野放的是因為牠己經被人養太久,對人類己經失去了警戒,甚至會親近人類。這樣子的例子,其中有一隻是每天下午會出來練飛的小大冠鷲。

台灣有不少人喜歡養鳥,如果是養養文鳥之類,那倒也罷,其中有部份是喜歡飼養猛禽的的馴鷹人。台灣的所有猛禽都是屬於保育類,禁止人工飼養為寵物,而他們的鷹是那來的呢?除了走私,有部份是打著救鷹的名義而弄到一些猛禽。怎麼樣弄到的,這些門路其實僅於耳傳,在未證實前實在不好大聲的批評。不過急救站裡的獸醫問了一個好問題,怎麼他們救到的鷹都是一些健康得很的鷹?其實我也很好奇。

急救站裡充斥著一堆受傷的動物,而空間卻是明顯的不足。因此,也有部份的聲音認為對於一些無法野放的動物是否該採取安樂死的作法?當然,這樣子的聲音在部份人耳裡聽起來是十分刺耳的,不過在看過小小的急救站裡,動物們像坐牢似的輪流放風曬曬太陽,說實在的,在有限的經費、人力與空間下,也是該採取另一種行動了。

只是這畢竟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這裡卻也常有一些被棄養的可憐小傢伙。例如其中有一隻草原鵰,牠原本八竿子與台灣怎麼打也打不著,卻年紀輕輕的就被走私到台灣。牠很健康,只是牠有機會在台灣的空中飛翔嗎?我想,很難很難吧。寵物鳥原本就該有寵物的樣子,原本就只該是人工繁殖的玩賞鳥,何時卻也把在遠在幾千公里外的牠們也牽扯入內?只是飼主們自然有他們自己的一套藉口,在連線鳥版上這樣子的論戰早己稀鬆平常,幾乎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重新掀起。

我只是個小小的搬運工,我不懂得救傷也不知道如何飼養。只是當我每天經過牠們住的地方時,聽到那隻小大冠鷲的口哨聲,我何時才能仰望牠飛翔於青空之中,而不是仰望牠在籠子裡?問問那些養鷹人吧。

星期三, 9月 14, 2005

【在不靠海的日子】我是搬運工

我現在是個搬運工,我的工作除了將一堆文字化成數字,搬到電腦裡,然後再將一堆數字化為文字,就這麼在我腦袋裡搬進搬出外,我還負責搬屍體。

其實我是極為沒膽的,無論是在什麼方面,只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居然在這冰冷的空間裡,像小朋友把玩玩具似的,高興地把玩這些屍體。我想當我一進這個房間,我的臉上應該是掛著旁人不解的笑容吧?我去過的幾個地方,都擁有著類似的設備,也都有著這樣的一間大房間,裡頭有著一排一排的鐵櫃,鐵櫃裡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屍體。牠們的死因各不相同,不過留下來的軀體,從羽毛到骨骼,從肌肉到向液,全都是值得留存的寶貝,或許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寶貝。

今天,我去搬了一個大傢伙。牠是隻我在野外從未謀面過的山羊,一隻在台灣山林裡隱沒行蹤的長鬃山羊。以前我僅在書本上看過牠的模樣,現在我居然可以輕輕的撫摸著牠的雙角,牠的皮毛。在冰庫裡己經待上許久的牠,肢體早己被冰凍到如冰棒一般,牠的身軀不似牠在山林中奔跑的靈巧,反而是沉重地讓我驚訝。原來山羊,牠是這麼大,這麼重呀。

過一陣子,我將會去學習化妝的技巧。我要學習如何將牠們的神情從冰庫中生硬的樣子抽出,重現牠們原本在山林中神采奕奕的模樣。或許,某一天,我會再從冰庫中把這個大傢伙接出來吧?

我是臨時搬運工,這就是我現在在這個不靠海的地方的工作。

『舊文新貼 原 20021114』

星期二, 9月 13, 2005

【野外紀行】Tracking & Lecepede

在鳥類研究裡,或者將範圍擴大到動物研究,Tracking 有二種意思。一是追蹤,另一個是動物留下來的足跡。在野外研究工作裡,這二種意思其實背後所代表的都是工作繁重、經驗所需較高。

如果說現代的動物研究者是另類的獵人,那麼這時代的科學化獵人他們追蹤動物的工具變多了,不過技巧上卻仍然不及以前的獵人。無論是在極地、非洲或雨林當中,獵人們總可以利用環境的些許變化,或許只是沙地上的看起來毫無意義的痕跡,他們可以像在解讀天書似的,告訴那些不知覺的人,這裡曾經有一隻獅子拖著腳走過,而牠現在大概是在東北方二公里外的地方。


啊,我多麼希望自己也能擁有那一種技術與知識。希望有一天我看著一群雜亂的鳥腳印,心如明鏡清明,清楚地看出這裡曾經有多少種多少隻鳥,牠們曾經在這裡做過什麼而現在或許己經到那個地方去了。

事實上,當我們在海邊做水鳥繫放工作時,水鳥們在灘地或漁塭所留下來的腳印也是決定在那裡架網的重要依據。只是我們雖然很努力地去捉摸水鳥們的心情,假想著自己也是一隻水鳥,看著某一池漁塭,判斷它的底質是否適合自己來覓食休息,而結果通常會很無情地在當晚的繫放數量就顯現出來。摃龜是在所難免,而我們每次只能被動地期待今晚的豐收來臨,工作到半夜,身體是疲累的,心情卻是另一種滿足的愉悅。




Lecepede,是在西北澳外海的無人小島約一個半小時可以繞完主島一周,另外還有幾個小島分布四周。漲潮時,潮水淹進島中央的灘地,此時的島略呈"V"字形。島上主要是海鳥以及海龜的繁殖地,有小型的爬蟲類在那生存。植物相並不豐富,沒有高過於人的喬灌木,只有低倭看起來像台灣海邊常有的濱刺麥散布在島的較高處。在島上最享受的事就是躺在珊瑚砂灘上賞鳥,那裡有著漫天的白腹鰹鳥與軍艦鳥,牠們會很好奇的飛到你上空,然後稍稍滯空停留,狐疑地看著你,似乎正猜測你在做什麼 ?而你,只要好整以暇地躺著看著牠們就好,誰賞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間都滿足了好奇心就好。


這是一個令我很難忘的無人島。或許是我在島上看到了我期待己久的軍艦鳥,還看到牠們的繁殖地,不過我更難忘的是那裡的鳥將我視成【動物】而不是【人類】。動物與動物之間,如果不存在著掠食關係,那麼是彼此相安無事的;而動物與人類之間呢?關係或許就複雜很多很多了。


台灣雖然號稱是個海洋國家,縱使四周真的被海圍繞著,而這島上的居民多半與海是有種距離的,是否在潛意識裡仍然視海為惡水?我不得而知,只是從沿著西岸海邊的防波堤,一直到東岸的消波塊,看起來各式各樣的水泥粽子,多少也表現出了這島上的人其實跟海是有距離的。而這島上的人們,對於海洋的使用與對待方式,自然也稱不上溫柔,台灣四周的海與這被海圍繞的島,與在島上居住的人呀,感覺上就是一個婚姻出現問題,家庭出現暴力的例子。只是這個島的土地與這片海並不會也無法主動地訴諸法律來爭取應有的權益,它們總是暗地裡傷心,背後躲起來流淚,傷心過後,我看到了黃澄澄的淚流入了海中,土地是滿目瘡痍,而海洋仍然留著昨夜受虐的痕跡。


【後記】

這篇文章是用來解釋我為什麼會拿Tracking 來當報名,而Lecepede,這個一堆 e 的字來當名字。這裡是我拿來記錄我曾經走過、看過的地方,以及一些我曾經做過的事,而 Lecepede ,我多麼希望有一天在台灣島上的動物是如同那島上的鳥一樣,以動物看待我們而非人類。

對我來說,那個島,簡直就像天堂一般。


『舊文新貼 原20021204』

星期一, 9月 12, 2005

【野外紀行】林間漫步

在靜謐的森林中,即使是一隻灰林鴿的振翅聲感覺都跟雷聲一樣引人注目。

我有多久沒來過這個林道了?我吸著山上特有冷冽的空氣,我想著。我忘了,我忘了我己經有多久沒上山了,即使半夜在路旁撿葉子的記憶猶新,我卻想不起詳細的日期,這對暗地裡自認記憶力不錯的我來說是很難得的事,雖然我常常會特意假裝想不起某些事。

這次上山是有任務在身的,我得負責找到幾種大鳥給遠道的外國友人看,好滿足其中一人他對台灣特有種的許久渴望。雖然我本身號稱正從事著鳥類生態研究工作,但對於賞鳥的狂熱卻遠不如這些鳥友們。對我來說,能有上山來走走的機會,讓冷冽的空氣重新清洗我的全身,這遠比看到什麼鳥都要讓我覺得欣喜。我對著身邊這個來自澳洲,照理應該很耐寒的卻沒帶夠衣服的朋友也這樣說,你們好好賞鳥吧,我只要能上山我就很高興了。

山中的天氣似乎反應了我的心情,原本該有的薄霧被灑下的陽光一下就給驅散了。想當然爾,那位來自英國要補齊台灣特有種鳥類的朋友也得失望了。

漫步到那我記憶中的抹茶色湖泊,顏色仍然未變,水裡卻多了幾條不該出現在二千多公尺高山的錦鯉。又是放生!台灣人不曉得要幹多少這種殺生的放生蠢事,才會發現他們其實是在造孽。非假日的山上,我們是僅有的遊客,該出現的鳥,似乎也放假去了?山林間顯得是如此的靜穆而平和。

我放任他們在這個初到的地方四處賞鳥,反正他們想要的是鳥,而我想要的是這在山林間的感覺,那種氧氣重新充滿細胞間的感覺。這與在灘地上迎著海風的感覺大不相同,雖然有時是同樣的冷冽,卻少了另一種的黏膩,而是那麼的輕爽,彷彿縱身跳下那山谷之間也是件幸福的事,我當真的有那股衝動在的。

可惜,仍然不夠冷冽,遠處的山頭仍然是片翠綠景象,秋天的氣氛雖然多少感染了山林,卻還沒帶來足以讓綠山白頭的瑞雪。我好整以暇地撿拾著幾片提早變紅的青楓葉,我又想起了那次在半夜在山道之中用所有能裝、能夾的東西收集葉子的興奮感覺,彷彿有一種把秋天自私地收藏起來的企圖。

突然間,某鳥低空從我頭上掠過,牠的叫聲與同伴的低聲輕呼將我拉回到現實。我抬頭望去,牠己失去蹤影,就像那些我不打算忘記,卻悄悄溜走的記憶一樣也被牠給帶走,不見蹤影。



『舊文新貼 原20021102』

星期日, 9月 11, 2005

【掰】尋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好冷的一個天。


是呀,碰上這種冷天氣,讓我更想念太陽灼人的日子。繞了這個世界好幾圈,似乎還是沒法找到一個完美的地方,足以讓我們好好的待上一整年,甚至好幾個寒暑。先把之前的真實不真實擱下吧?想到要找一個落腳之處,讓我想起了一個曾經碰過的故事。想聽嗎?


好呀,當然好。偶爾也是該換個人來說說故事。



這是一個關於鞋子的好笑故事,不過,我卻發現其實在笑聲過後,我們卻也發現其實自己很少碰上一個真正合腳的鞋子,除了我們自己與生俱來的光腳丫。這個她呀,其實原本還真的是穿著那天生的光腳丫好長一段時間,直到了某一天的到來.........


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呀?



她呀,她雖然名為那家中的一份子,卻過得遠比女傭還不如的生活。如果是上天故意要她的玩笑,那在事情發生前發生後,不說她自己不敢相信為什麼會這樣,連我看到了也覺得祂捉弄人捉弄得實在利害。那天,她因緣際會地去參加了一個舞會,經過一番精心打扮後,連她自己也對自己的美麗而感到驚訝,更別說在那舞會上的其它人了。在引起了一陣騷動後,不知為何的她匆忙的離開,留下了一只鞋子,也算是為了那晚的驚奇作為一個見證。原本事情或許就那樣作罷,如果她沒留下那只鞋子的話,我想,這或許跟她不常穿鞋子有關吧?不然怎麼會掉呢?



說起來,我們從以前到現在說的故事,似乎是一連串老天的作弄所產生的故事?



的確是,不過如果都沒有奇妙的際遇又怎麼能成就讓人傳頌的故事呢?你說是吧?



也是。後來呢?她遺漏的那只鞋子被誰撿去?後來又怎麼了呢?



那只鞋子後來被一個男子給撿去了,那是一只擁有精緻雕工的玻璃鞋呢。他迷戀著那只鞋子,就像他迷戀著那鞋子的主人。其實有時我曾經以為他是沉醉在他的幻想之中,畢竟僅僅一晚的邂詬,他是不是只是在跟自己幻想的她在談戀愛呢?這種情況其實在世界的其它角落都是常常可見的,男與女之間常常只是在跟自己想像中對象談戀愛,即使他(她)正活生生地站在她(他)的面前,而可笑地想像為什麼他(她)不怎麼怎麼,為什麼他(她)要如此如此?



是呀,如果說沒法認清對方其實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美好,這樣子的相處必定會有許多的嫌隙發生。



好吧,讓我再把故事接下去吧。他幹了一件幾乎將全國翻過來的蠢事呢!他利用自己的權力,讓全國的女性都來試穿那只鞋子。其實這說來很好笑,我一直在想,如果某個人果真也適合那只鞋子,而她並不是他想像中的她時,那他的反應該會是如何的驚訝與好笑?只是,正如捉弄般的開場,那末結尾也是一場令人錯愕的戲。全國的女性居然只有她一個人適合那只鞋子,當然她也有另一只鞋子可以拿來做為證物就是了。後來的事就不說了,反正還會是怎樣呢?不就是那樣嗎?



我知道你想說的了。那只鞋子其實可以拿來當作是一個人最適合的角色,一個人最適合的落腳處?



是的,我正想說的就是這個。其實,在試穿的過程也發生了許多好笑的事,有人腳小穿起來像是小孩穿大鞋般的鬆垮;有人明明就是塞不下那只鞋子,卻還想著是不是該拿刀子切個一塊什麼的!喔,天啊!我實在沒法想像一隻血淋淋的大腳塞進那只精緻的玻璃鞋時會是怎樣子可怕的畫面!每個人其實原本就有他自己最適合的一雙鞋子,碰上了不合腳的鞋子,再怎麼削足適履,那受傷的除了自己,還包括在旁邊觀看的人呀,喔!那實在是不適合吃飽了再去看。



沒錯,該當老師的就不會變成卡車司機,而卡車司機也不會是個最好的裁縫。



是的,只是不少人仍然是看不清這一點,逼迫著自己,甚至自己身邊的人去穿一雙不適合的鞋子,然後一路走來跌跌撞撞,再怨天尤人地恨老天為什麼給了他那雙不合腳的鞋子。唉,原本就不該是你穿的呀,誰叫你硬要將腳塞進去呢?想不到這世界上居然有那麼多人連自己腳的尺碼都搞不清楚呀?



對呀,像我們現在都還是打赤腳呢,不過又何時曾經見過穿鞋子的貓頭鷹呢?哈,當我耍寶吧。我才捨不得將我的爪子放進鞋子裡呢,這樣子吃東西多不方便呀,還要穿穿脫脫的。



說著說著,你又提到吃了,真餓哩。走吧,找東西吃去吧。我們邊吃,我再邊說那些硬穿鞋的糗事給你聽,哎呀,你絕對會笑得吃不下的。


---



寫了好幾篇,終於把在後頭OS講故事的這二個傢伙給揪出來了。為什麼會挑貓頭鷹呢?其實牠們並不多話耶,或許我該換成二隻麻雀會比較好一點?這個其實跟我今天在急救站裡頭跟一票領角鴞對望的心得有關,這個也可以來寫一篇故事的。牠們或許不多話,不過在那裡碎碎念,還會”答∼答∼答∼”地跟我對話,雖然對話的雙方都不曉得對方是在”答”什麼東西就是了。


『舊文新貼 原20021108』

星期六, 9月 10, 2005

【掰】來自亞特蘭提斯

今天的天氣微涼風淡,感覺上如果日子都是這樣子下去,該有多麼的美好?

是嗎?你還記得上次我們談論到最末我提到的那段故事嗎?

喔?你是說上次我們看完那場荒謬的戲劇後,你說的那個?


是呀,是呀。我也喜歡這樣子美好的天氣,有時我也期盼這樣子的天氣能一直持續下去,只是沒有寒冬的來臨,那怎麼顯得出夏日的炎熱,又怎麼會有隔年春日時如此美好的景象?唉,這是一段來自亞特蘭提斯的故事,故事或許可笑,卻又讓人感歎永久的美好是否真的是美好。如果當初她仍然好好的在海底生活,享受那別於常人長久的生命,那一切是否會如僅有數十年寒暑的人們所盼望的那麼美好;只是如果生命面對地將是冗長的平淡,那會不會去羡慕在火花熄滅前所擁有的光華?


面對你的感歎,我突然有種不明所以的好奇。難道真有人願意放棄人人稱羡的長久生命去追戎不可知的那段光華?


一切的開始如果說意外,那不如說是一場上天給予的一個玩笑。原本他們居住在深不見底的海中,與世無爭,偶爾被來往的水手給發現了他們歌聲,卻常常被傳為魔女的歌唱,聞者將忘記自我而無法自拔。那天是場暴風雨,也是她與他不小心偶然相逢的日子。她原本大可將這位在海上載浮載沉的男子視若無睹,卻動了不該動的同情心。感情呀,是件害人的東西,如果那些短命的人們願意放棄他們所執著的那些情感,或許他們亦可跳脫上天給予他們的生命限制。只是我想你也知道,那些人們是怎麼樣子的在情感之中載浮載沉,正如同那位男子在大海中的樣子,玩弄生命。


她救了他?


是的,她不該的。只是更不該的是她愛上了她,即使他幾乎不曉得他是被她所救。最後她甚至願意為他放棄了她原本的一切,不顧一切地從海裡上了岸。原本優游在海裡的魚怎麼能上岸呢?另一個世界的人怎麼能在另一個不該生存的世界裡生活呢,那該是要承受多大的痛苦呀,無論是在肉體或者是心理上。


最末呢?他知道了事實的真相嗎?


真相?世界上那來的所謂真實的真相,所謂的真相是隨著時間而改變的,現實只讓你接受它願意讓你知道的真相,而現實來自於何方?你想像得到嗎?


是嗎?那難道就沒人會去追究現實背後的真相嗎?


真相?這東西就正如你去思考,你從何而來?將前往何處?又為何而來?如此的難解費疑猜。多半的人被在眼前的世界給遮蔽了眼睛,心靈的眼睛,而造成另一個人的痛苦。她也是,他也是。她自從碰見了他,她認為她找到了她的真實,而為了他放掉了她原本擁有的一切世俗認為的珍寶,對她來說原本的一切,只不過是如同路旁的石頭般不足惜。只是她的他,卻被肉體的眼睛所看的的一切給遮蔽了心靈的眼睛,最末,留給她的竟是讓她成為晨光的海沫。


呃,海沫?!難海沫這樣的結局就是你說的那種光華嗎?這讓我十分的驚訝,我沒法想像這樣子放棄一切的人呀,居然變成了海沫。


海沫,那是最末的結局沒錯。你別忘了,其實在追求她心目中的那種真實時,雖然她的肉體上承受了莫大的痛楚,在心靈中或許她己是滿足的。她或許最末留下來的遺憾是沒法碰上一個看得到真實的真實的人,她雖然在波濤之中變成了海沫,卻比起一些害怕面對真實真相的人永遠不縱身到這無盡的海要來得勇敢,而心靈滿足。


我並不懂你說的真實真相,我也不了解所謂心靈的滿足。我仍然還是希望,這樣子微涼而清爽的日子能夠持續。


是嗎?好吧,那下次我再跟你說另一段故事吧,一個有關於表面的事實與背後的真相的故事。


『舊文新貼 原20021030』

星期四, 9月 08, 2005

【掰】森林裡頭一齣戲

她又來了,我記得她之前喬裝過的樣子,我也見過她衣裝華麗的樣子。是她沒錯,她這次又將要扮演著怎樣子的角色?她應當可以好好享受她在宮廷裡的生活才對,怎麼會如此的奔波到這個深山裡頭?我百思不解∼是為了那個肌膚白晰如同白雪一般、頭髮黑亮的像黑檀木一樣而雙唇鮮紅的像鮮血的女子嗎?嫉妒怎麼會讓她有如此的動力,在她己被放逐到了這深山裡後,卻有急迫地想要取走她的生命?我百思不解∼


是那面鏡子的錯。


怎麼說?


是那面孤陋寡聞的鏡子惹的禍。你以為它真是一面魔鏡嗎?就如同你以為那七矮人當真是因為同情而收留那位放逐的女子嗎?一切其實只是他們希望她能滿足他們在人群中沒法獲得的夢想罷了?她為了鏡子的幾句話,居然可以這麼耗功夫的一再嘗試,若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女子,那麼她便是被鏡子的讚美給沖昏了頭。


那,生活在森林中的這位女子呢?


宮廷的生活讓她不知道其實世界上的危險,在她母親過世後,更沒人去提醒她了。她的父親其實早就被其它的嬪妃給唬弄的七上八下,誰還記得這個失怙的小女孩。其實也用不著鏡子來犯錯,幾年後深宮冷似冰,當年華老去,誰又會想起她,這個因為美貌而稱著的女子呢?


那,她現在在這生活也不錯呀?


你錯了,當矮人們因為他們自己的滿足而留著她。她又何嘗不是為了矮人們給予她那種宛如宮廷時呼來喚去的感覺而留著?人類呀,是為了滿足自己而活著,而我們又何嘗不是為了那些不明的目的而存活在這個森林?


是嗎?那,那個徘徊在森林外頭的男子呢?他為的又是什麼?


他呀,他周遊各國為的只是一位美貌的姑娘罷了,他是某國的王子,當權力在望時,他想要的只是一朵足以襯托出他花朵,一顆他未來皇冠上最耀眼的寶石罷了。走吧,找東西吃去吧∼我可以料想著這樣子故事的發展,或許有一天他真的碰上了她,然後過眾人歌頌中的美滿生活,其實,緊錮在宮廷中的生活是生活嗎?


好吧∼也該是時候結束這場無聊的戲吧。



嗯,下次我再跟你說說另一個異種愛情的故事吧。


『舊文新貼 原20021026』

星期二, 9月 06, 2005

【掰】木棉花的秘密

某次上山,在一場聚會之後,某人悄悄地湊到我耳邊說,「你知道木棉花的秘密嗎?」我看著他近似喝醉的臉,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眼神帶了點恍惚,似乎也有點認真?看了那麼多年木棉花從來不曉得木棉花有什麼秘密,我搖搖頭。


他又湊到我耳邊,「我跟你說呀!」酒氣呼到我的臉上,然後我就在酒氣與熱氣之間聽了一個關於深藏於木棉花花苞裡的秘密,是真是假?我也不知道,或許是酒後吐真言,也有可能是唬我,這也難說。



「你知道嗎?我想你大概一定不知道啦!這個是我的秘密哩!你知道嗎?你看你看喔,木棉花像不像一個小喇叭?我跟你說喔!那是給人講悄悄話用的,讓你吐苦水,讓你許願用的,總之你有什麼話就去跟木棉花說吧。不信嗎?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所以我才跟你說這樣子才叫秘密咩!」



他又喝了一口酒,轉身繼續他的故事,酒氣更重了。



「因為木棉有刺呀!所以才一直沒被人發現呀!因為木棉花易掉呀,所以能把握的時間很少呀!我跟你說呀,你如果有不愉快的事,心煩的事,就湊過去跟木棉花說。說完後要耐心,我跟你說呀!做人呀一定要有耐心,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耐心,連你去把妹妹也都要有耐心。」他張嘴竊笑,我搞不懂他在笑什麼,也不知道耐心跟去找木棉花說話有什麼關係。



「我就知道你不信吧,我跟你說呀!真的啦,你跟木棉花說了以後,過二天木棉花就掉了,然後呀,然後呀,那個苦水呀,就被封在那個小小的褐色苞裡,你要耐心,真的!我不會騙你啦!等喔,等那個褐色小苞變大,等它裂開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你的煩惱呀,己經變成飛絮了喔!然後就飄呀∼飄呀∼飛呀∼飛呀∼不見啦!不見啦!」他一邊說還一邊用手在比呀比呀,什麼人看到都會覺得這個傢伙喝醉了,還醉得過份。



「嘿!」他又突然回過頭來跟我說,我嚇了一跳,我己經被他的酒氣薰到有點受不了,不過他的秘密好像還沒說完哩!「嘿!我跟你說喔!你也可以去跟木棉花說你的心願喔!」「然後我的心願也會飄呀∼飄呀∼飛呀∼飛呀∼然後不見是不是?」我有點不耐煩的回答。



「厚!你還說你是唸生態的,笨喔!笨喔!我跟你說啦,你跟木棉花小小聲說你的心願後,然後呀,那個你許的心願呀,就被封在那個小小的褐色苞裡,你還是要有耐心喔,要耐心等喔,等那個褐色小苞變大,然後他會裂開,白色代表苦水的棉絮飛呀,然後你的心願就會變成藏在棉絮裡的小小黑色種子。你呀,你就把它拿去種,等到它長芽啦!長大啦!長到跟你許願的樹一樣高時,你的心願也就會成真了!真的啦!你要相信我啦!」



「那我要挑一棵低一點的樹許囉,這樣子比較快實現?」對付看似唬人的鬼話,也用不著認真地回答。「看你囉!這就要看你自己的誠意囉!」他翹著眉笑著說,天曉得是真是假?「如果種子沒長出來呢!」「哎喲!那表示你不夠誠心許願啦!笨喔!」他真的喝醉了嗎?還是換我醉了。



然後,他滾到一邊睡著了,然後我下山了,然後三月又到了,木棉花在屏鵝公路戰備跑道旁開了一路,火紅地若無旁人一般。我想起了那個充滿醉意酒氣的木棉花秘密,木棉花落了滿地,看著樹上猶然盛開的花群,我有點衝動想拿個長梯,然後對每一朵木棉花,說說我的心願,吐吐我的苦水,然後在五月時看著棉絮紛飛,再去檢拾那或許是代表希望的種子。



如果這個故事是真的,如果木棉花真有秘密,你如果有著滿腹的苦水,滿心的希望待許,會不會也想試試看?記得要有耐心,不管許願還是什麼,不管做什麼事都要有耐心,這是那個後來被我偷踹兩腳的人說的,請記得。


『舊文新貼 原20040318』

星期一, 9月 05, 2005

【掰】這是個什麼樣子的故事

寒冬來至,雪花紛飛,螞蟻們正在享用夏日努力收集的食物,快樂且溫暖的渡過冬天。突然傳來幾聲敲門聲,沉重而緩慢,彷彿是風雪拍著著門板,又好像不是!是誰會在風寒雪夜裡造訪?沒有螞蟻知道。也沒有螞蟻想要起身從溫暖的地方去拉開沉重的門板。

在一番推託之後,終於還是有螞蟻起身去移開門板,發現一隻蚱蜢暈死在寒冷的地上,雪覆蓋了牠的半身,牠連呼出白氣的力量似乎也沒有了。 其中一隻螞蟻認出了這隻蚱蜢,牠不正是在之前對牠們冷嘲熱諷,雙方還差點因此幹起架來,雖然螞蟻們一向擅長打群架以多欺少,早已不曉得有多少蝴蝶,毛蟲就是栽在牠們的螞蟻雄兵無賴似的打法下,不過他們居然沒有打成那場架。


幾隻懷恨在心的螞蟻,舊恨猶存,「讓牠冷死算了!別理牠!」有幾隻或許是帶了點好心,「讓牠進來吧,外頭天寒地凍的!」這是一場無聲的爭執,就發生在觸角相對之間。最後還是決定讓蚱蜢進來了,反對者恨的牙癢癢的,大顎不住地開合,觸角不停的抖動,牠們私自決定不去幫忙,決定要來場報復,因為不久之前的小仇,在觸角相對之間,染成了一個非報不可的大恨!


幾隻螞蟻急忙將蚱蜢帶進來,拍去牠全身的殘雪,殘雪在地上溶化成水滴,暈開成莫名的圖案,彷彿有點像是鐮刀狀,或者其實是蚱蜢曲著身體的錯覺?螞蟻拿熱水溫熱蚱蜢的四肢、拿毯子包住牠的身體,搓呀揉呀浸呀泡的,一陣救護後,蚱蜢始終沒有張開過眼睛,或許牠在敲完門後早己死僵。那這場急救又代表了什麼意思?


「死了吧!」窩在角落裡從沒動過手的一隻螞蟻,舔著舌說,對牠來那場急救是一場鬧劇。

「吃了它吧!」角落裡又走出一隻螞蟻,對牠來說那場急救是料理的前奏曲。


進行急救的螞蟻也沒有多說什麼,卻己經把傢伙都拿在手上了,天曉得他們之前的急救是為了什麼?解凍嗎?。再接下來要做什麼,不用說也知道。蚱蜢的頭在擁有最大的大顎的螞蟻揮動牠的傢伙後,骨碌碌地滾到牆邊,蚱蜢的眼仍然沒有張開。一刀往蚱蜢的胸腹之間劃下,蚱蜢的體液在地板橫流,「這個該留!這該留!好東西!」一隻拿著大腿的螞蟻指使著另一隻螞蟻拿著盆子去承接。

接下來是一陣肢解與吞噬,更多的螞蟻撲了上去,爭一塊肉,搶一隻腿,暈成的恨意淌在地板,清楚地明白地不能再更明顯了!這得要用仇人的血方能書寫,或者舒解!是不是該這麼說?



「天下掉下來的禮物,送上門的食物應該就是指它吧?」有一隻螞蟻拿著蚱蜢的觸鬚當牙籤,然後打了個飽嗝後說著。


蚱蜢的頭排在蝴蝶旁邊,牠們都是螞蟻的戰利品,接下來換是那一個? 下一個敲門的會是誰?之前結怨的蜘蛛會不會也來?異樣的期待帶了點興奮靜悄悄地在觸角之間傳遞。

星期六, 9月 03, 2005

【書薦】螞蟻三部曲

「在您讀這句子的短短數秒間,地球上誕生了七億隻螞蟻」

書名:螞蟻
作者:柏納.韋伯(Bernard Werber )
譯者:蔡孟貞
出版社:小知堂文化

書名:螞蟻時代
作者:柏納.韋伯(Bernard Werber )
譯者:袁昌,韓佳及王姝男
出版社:小知堂文化

書名:螞蟻革命
作者:柏納.韋伯(Bernard Werber )
譯者:武崢灝及刁卿雅
出版社:小知堂文化



一口氣介紹三本書,就某些方面來說,是蠻省力的事,而另一方面來說,它們雖然彼此間各自獨立,卻有緊密有著某物相連。某物是什麼?是螞蟻,也是看似大雜燴的「相對知識與絕對知識大百科」(艾德蒙·威爾斯著)(它也有三冊呢!)

書中寫著,每個人如果閱讀由艾德蒙·威爾斯著「相對知識與絕對知識大百科」,每個人都會其各自所得,書無需按章節閱讀,只消隨手翻閱,便能解決眼前所面對的問題。很神奇,不是嗎?故事交雜在人類社會與螞蟻世界之間,而艾德蒙先生的文字會適時地出現剛好的位置,解決了故事中主角的問題,也解答了讀者的疑惑。

在大約一本半生態學原文書厚度的文字裡,描述了人類文明與螞蟻世界交集的故事。事實性如何?它是小說嘛!但沒人敢說作者的想像在未來不會成真,「洛賽特之石」這個神奇的東西,它能夠讓人類了解地球上最多數量的肉眼可見動物族群,了解它們是否真的也有「文明」存在;而螞蟻也能藉由著它來了解「手指」們的文明是什麼?現在或許沒有「洛賽特之石」,但未來很難說得準。

艾德蒙·威爾斯,這個未曾活生生出現在故事中的人物,卻牽引一群人的命運,也改變了他們的生活方式與人生觀,同時也創造了二個讓我十分好奇的東西,「相對知識與絕對知識大百科」以及「洛賽特之石」。

我很好奇這本神奇的書是用怎樣子的思維所撰寫,而我更好奇「洛賽特之石」是否也能存在人類與其它的生物之間。被我列為玄奇書籍的「植物的秘密生活」(註)裡頭所描述著許多植物對於外在環境的反應,該書的作者認為藉由許多的例子與實驗,植物其實也是懂得「思考」,同時也擁有「感覺」的。證明的方式就是設計了一堆的「洛賽特之石」來解釋植物的「語言」。只是我仍然十分好奇該書的作者所描述的內容是否正確,因為該書行文到後來,卻是有點在推行有機農業的味道存在,而沒有真正的解答出植物的「洛賽特之石」是該如何製造與如何更詳細地解讀。

而這也只是表現出了人類對於其它種生物存在著極大的好奇心,從事各領域生態研究的研究人員,特別是動物裡的行為生態學(Beh. Ecology)便是在努力地創造出一個實際的「洛賽特之石」。鳥的叫聲是什麼意思?牠為什麼要這麼叫?為什麼要抖翅呢?牠們彼此間都藉由什麼方式溝通呢?不同種類的鳥類之間是否也能溝通無礙呢?或者牠們也與人類相同存在著不同的語言呢?

螞蟻三部曲,是一套另類的「相對知識與絕對知識大百科」,雖然它不一定能解答我的問題,卻提供了另一種對於生物的思考方式。我們對於其它同樣存在地球上的生物,仍然擺了太高的姿態,是否有時也該考慮一下試試用螞蟻的方式來思考來作為?

【延伸閱讀】

螞蟻螞蟻,霍德伯勒,威爾森/著 蔡承志 譯,遠流出版。這本書對於螞蟻有詳盡的介紹。

威爾森對於螞蟻有長久的研究,同時也提出許多重要生態學理論的生態學家。關於他的生平,請閱讀「大自然的獵人」,天下出版社。



(註)植物的秘密生活。湯京士,柏德合著。薛絢譯。1998。台灣商務印書館。

星期四, 8月 25, 2005

【掰】咖啡遊戲

「這杯是蘇門答臘伊肯達莊園的豆子,它也是曼特寧,或者說曼特寧其實有很多種,只要那個範圍出產的咖啡豆都叫曼特寧。我跟你說......」他推一個淡綠色的杯子給我,嘴巴的速度遠比他的手還要快速,答答答唸著他的咖啡經。「我怎麼進來這家店呀?」我向他點點頭,嘴角上提表示謝謝,心裡卻嘀嘀咕咕地想著。
「喝喝看呀,我等會再試著不同的豆子給你!不收你錢啦!」我的手遲遲沒伸出去接著那杯咖啡,些微的遲疑味道似乎蓋過了伊肯達。「謝謝你!不好意思啦!」我又點點頭。

我原本只是好奇進來晃晃,誰曉得這裡居然也有賣咖啡,雖然說咖啡店的裝潢沒個準則,不過舊書店的老闆不是應該都要泡老人茶嗎?至少以前大學邊的舊書店老闆們都是泡著老人茶呀。我記得其中有一家還有在幫人修木雕哩!而我也沒開口點咖啡,卻莫名奇妙地被這個老闆拉到木桌旁,聽他說起了咖啡經。

「不錯吧!我跟你說,接下來的這個豆子也叫曼特寧,不過是九四年的陳年曼特寧,你知道陳年豆怎麼做的嗎?我跟你說....」他的嘴還是比他的手還快,瞧他翻翻找找的,拿出一個小排氣袋。「真的不錯,很有回甘的感覺,味道也挺漂亮的,很棒的曼特寧。」我輕輕啜飲著綠杯子裡的咖啡,我習慣不在咖啡裡加上任何的雜質,我習慣把糖、奶精以及其它東西都叫做雜質,咖啡就是要純粹才叫漂亮。好的咖啡不會苦到令人吐舌頭,也不會酸到讓人皺眉頭,更不會出現澀到不得不握拳頭的地方;它會回甘,它會有淡淡果香,有時甚至會有說不出來的淡淡甜味;這些感覺很難用嘴巴來說,只能用舌頭與喉頭來感覺。

「謝謝啦,老闆!別弄了,一天不要喝太多咖啡啦。」我嘗試想要阻止我面前這個正在磨豆的人,桌旁電磁爐裡的水,咕嚕咕嚕地沸騰著,「沒關係啦,那你那杯喝一口就好,別喝了,來試這個!」他壓根不想理我說什麼,磨好的咖啡粉倒到己經潤溼的濾紙裡,暗紅褐色的kalita 銅壺被注入才剛咕嚕咕嚕響著的熱水,他插了一個溫度計到銅壺裡,拿起另一壺冷水往裡頭加,「我跟你說,這個呀,叫手沖壺;手沖呢,水溫不能太低,太低沖不出味道來,也不能太高,太高味道就會亂七八糟。」他大概己經看出我狐疑的眼神,「煮咖啡拿什麼溫度計?」

我看著才喝幾口的咖啡,「好咖啡耶!不喝太可惜了吧!」拿起杯子大口喝下剩下的咖啡。「不是說別喝了嘛!來,漱漱口,來試試這個陳年豆」他用剛剛的冷水壺倒了一杯水給我。水柱輕巧地往銅壺壺嘴滑出,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細微且穩定,他的手腕緩緩地繞著圈,水柱拍打著咖啡粉,咖啡粉慢慢地膨脹起來,喚醒了漂亮的泡沬,細緻且綿密的泡沬,我知道像這樣子的泡沬只有新鮮的豆子才會有。他輕巧地拉了一下水柱,「好了!」他移開上座,在另一個己經暖好杯的淡咖啡色杯裡又倒了咖啡。

「試試吧!陳年豆。」他又推過來了。

這算強迫推銷嗎?他一開始就沒說要收我錢,我只不過是要問一本書的下落而己,怎麼會變成在開咖啡品嚐大會。我喝了一口,讓咖啡在嘴巴裡滑動,慢慢地感觸所有舌頭上的味蕾。「很棒呢!跟之前的不一樣,似乎更醇厚了?好像有另外好幾種味道在?」我越說越心虛,感覺很難用語言來表達的,更難用文字來描述。

「我跟你說,這陳年豆呀,因為放了幾年,所以會帶有一些味道在,有些人喜歡,有些人討厭;我是覺得它的味道複雜地有趣,有點像是在聽交響樂的感覺,之前的豆子,就有點像是在聽小提琴的獨奏那樣!我跟你說.....」我好像又打開了他的話匝子,就像按到一個沒法按停的開關一樣,這是什麼鳥比喻呀?不過也挺有那個味道在的。

「我很喜歡曼特寧,似乎覺得曼特寧才叫做真正的咖啡。」他好不容易停下手邊忙碌的翻找,也喝了一口咖啡,「雖然說咖啡的品系好多,不同地方栽培出來的咖啡,也會因土質、氣候等等的因素而改變了它的味道,而不同的後續處理方法也會變喔!日曬、水洗又都不一樣了..........」他是不是很久沒有人陪他說話了?或者是每一個不小心進門的顧客都會變成他咖啡經的俘虜?而我又要什麼時候才能抽身離開這家店,雖然咖啡的味道的確迷人。

「所以呀,又經過烘焙之後,其實根本沒有味道完全相同的二杯咖啡呀,你知道嗎?你手上那杯咖啡是獨一無二的,它出生於幾分鐘前,是為了你出生!仔細注意感覺它吧,難喝的咖啡只有水槽的命運,而好喝的咖啡,值得你花時間去等待,花心思去品嚐。」我還挺能認同他說的話,至少,我平常也是辛辛苦苦地地烘豆磨豆,一直到喝進第一口咖啡的時候,才頓覺幸福。

「其實也跟沖煮的人有關吧?」我冒出一句話打斷了他。

「是呀!是呀」他很高興我有了回應,「那你覺得我的咖啡如何呢?」他眼睛發亮地對著我瞧。我能說除了你硬拉我喝咖啡外,其它的都很好嗎?「很棒!很好喝的咖啡,我也是很喜歡曼特寧的」我想,略帶點違心之論應該仍然是暇不掩瑜吧?

「那要不要再來試試蘇門答臘迦幼樂園?這也是一種曼特寧喔?」他又開始翻找了,他是小叮噹嗎?怎麼能有這麼多的咖啡豆?我要怎麼抽身?咖啡豆的香味以及他的任性慢慢淹蓋掉我心裡頭的慘叫,「我只是來找一本書呀!」



『舊文新貼 原20031011 』

星期二, 8月 23, 2005

【掰】Sherlock

「在清晨時分,是雄鳥鳴叫的高峰期,牠會站在高處以短長音,三連聲鳴叫,這可以說是領域宣示的行為,特別是在繁殖期時,更常發現。而雄鳥在繁殖期時,同時也會開始出現展示飛行( Display Fly)。所謂的展示飛行,雄鳥會從一處高點突然拔高飛行,飛行到一定高度後,將飛羽、尾羽展開,滑翔至另一處高點。這對雄鳥而言,也是一種宣示領域的行為。」
我翻開書,唸了一段文字給面前的這隻珠頸斑鳩聽,牠正在分食我剝好的瓜子,我嚐試藉由牠的口中來明瞭與檢驗在以往我所認知的事實,是否符合真實的真相。這是一場極為匪夷所思的訪談,至少在所謂的鳥類學研究方法專書裡,從未出現訪談這個方法,我們可以利用各式各樣的野外、室內的實驗方法設計,但都僅能嘗試在累積大筆如山的觀察紀錄之後,再利用所謂的統計分析,諸如此類的數字遊戲,將文字轉化成圖表、數字,然後再編譯成另一番由文字構成的文字遊戲。



所謂的動物訪談研究?天曉得這世界或許只有一個己經作古的公冶長,或者需要一只所羅門王的指環,方才能完成。只是或許不可能成真的事,不代表永遠不可能化為真實,我們對未來擁有希望,也擁有不確定性,這或許就是身為人類的優點以及缺點,像是一把雙面刃一樣,在享受光明面時,卻也冷不防地被黑暗給捅了一刀。



在艾德蒙.威爾斯先生完成了以化學物質去解釋螞蟻語言後,他藉由類似的技術發展出了另一種開創新局的技術。這樣子的技術可以利用原本所累積的動物行為學資料,在大舉輸入資料庫後,它可將動物的鳴聲與動作轉化成一連串的訊號,就像古典動物行為學裡將觀察數據轉化成另一批文字一般,只是這次所轉化出來的訊號是我們所能清楚閱讀的文字;同時,這樣子的技術也將人類的語言轉化成動物所能明瞭的訊號,或許是一隻機器鳥,或許只是一幅電腦影像圖,甚至是一連串的鳴聲,總之牠們會明瞭,我們也會了解。鳥類,甚至動物,與人類之間的溝通藉由這樣子的技術之後再也沒有什麼溝通的隔閡,牠們想什麼?我們要什麼?都可以很清楚的讓彼此明瞭,甚至達到妥協。


艾德蒙.威爾斯先生將這樣子的技術命名為「Sherlock」。



讓我們再回到與這隻珠頸斑鳩的訪談,在得知有這樣子的技術後,我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得到了與一隻珠頸斑鳩面談的機會。是的,只是一隻珠頸斑鳩,並不是黑面琵鷺,也不是什麼令人驚奇不已的鳥類,只是一隻很普通的珠頸斑鳩。其實我從未夢想過能與其它的鳥類對談,只是當獲得了這樣子的機會時,卻在第一時間想起了牠們。對於牠們,我擁有太多複雜的情感,愛恨交雜,以致於有時常常幻想著樹梢的鴿子鳴叫聲是對著我咕咕咕地不住歎氣。或許我只是想了解牠們是否在對我歎氣,或者什麼什麼,總之,都是一場解惑的開始,也是我們之間第一次的接觸。



而在未與牠談話之前,牠真的只是一隻普通的斑鳩,只是在面談之後呢?當你看完這一篇故事,你或許將與我相同,不會再只稱牠「珠頸斑鳩」,或許你也會與我相同,在鳥名之後,稱呼牠一聲「先生」,或者「小姐」。當然,或許你仍然停留在對 Sherlock的驚喜,而不會注意到我們對談的內容。其實對什麼驚奇不已也不重要,這將是開創另一番動物行為研究的範疇,也將解決我們長久的疑惑。



「不曉得你們的行為是否真如我所唸的那樣,是代表著那樣子的意思?你.....你覺得呢?」我暫且合上紀錄本,帶著有點猶豫的聲音詢問著正在啄著瓜子的這隻斑鳩「先生」,不諱言地說,一開始其實我是帶著十分懷疑的態度在面對這場「訪談」,即使艾德蒙.威爾斯如此地信誓旦旦。牠歪了一下脖子,用牠的喙理了一下背部的羽毛,低沉的咕咕聲,從牠的葡萄紅色胸部間傳出。Sherlock 開始翻譯著牠的回答,一旁的印表機也開始傳出低沉的運轉聲,答案印在白紙上,帶了點興奮的手有點發抖地伸出去拿起那張紙。



然後,你猜!

牠是怎麼回答我的?




( 或許會有續 )


【註】

1. 艾德蒙.威爾斯先生,請參閱【書薦】螞蟻三部曲。著有相對與絕對知識大百科,共四冊,未印行。

2. Sherlock ,取自於 Mac 系統裡一個應用程式名,除了擁有資料庫搜尋能力外,也擁有多國語言的翻譯能力。同時,也就是柯南.道爾筆下的「夏洛克.福爾摩斯」。

3. 珠頸斑鳩,為台灣常見鳩鴿科鳥類。


「舊文新貼 原 20040422」

星期六, 8月 20, 2005

菊島紀行 屈爪嶼

凌晨二時摸黑找到白天早己找好的棲身之處,我將忙了一晚的身體嵌進凹凸不平的岩石之中,帶著耳機,夏川里美的沖繩之風在耳邊慢慢唱起,眼前海面灑滿了月光粼粼,仍然有些許燕鷗在天空鳴叫著。綜合著數種極美的享受,我在月光下枕著石頭失去了意識,掉進了睡夢之中。


凌晨四時,臉上一陣一陣襲來的冰涼,睡意與雨勢在彼此角力,燕鷗群也開始騷動,如菜市場般吵雜的聲音蓋過了耳機的音樂,我才發現原來我聽著音樂看著月光海面就那麼睡去。拖著疲累一晚的身體,睡意仍然濃厚,雨勢漸大,只是我仍然不願意從躺臥的姿勢起身,因為這屈爪嶼上並找不到半個能足以遮雨的地方,起身躲雨也只是枉然。只是睡意漸漸地被雨勢沖淡,取而代之的是原本己被陽光曬乾的燕鷗糞便,因為雨水的滋潤像是活絡了過來,濃厚的鳥糞味道終於逼得我不得不起身。


只是起身又如何?我仍然找不到躲雨的地方,倚躺在渾然天成的石椅上,大外套包裹著我的上半身,雨水漸漸的浸溼防水外套覆蓋不住的地方。我仍然戴著耳機,於是夏川里美與燕鷗鳴聲又伴著我看著黑暗的海面開始發呆。


如同去年的工作一般,我們追隨著鳥群,像候鳥般地在島嶼間遷徙,事實上這群燕鷗也是追隨著食物,跟隨著丁香在菊島的大小島嶼間散布、移動。屈爪嶼位於北海,介於吉貝與菊島本島之間,相較於其餘小島,它像是一個海上的珍珠,而燕鷗群選擇了它,於是燕鷗便化身成了閃耀的光芒,表露出這無人島其實有多麼重要。


屈爪嶼分成大屈爪、小屈爪及印仔嶼,當地的朋友並不清楚為何屈爪會稱之為屈爪,我相信地名的源由往往是一連串的巧合及有其原因,正如鳥嶼最初稱之為鳥嶼,當真是「鳥嶼,海鳥育卵於此,南風刮時,土人駕小舟往拾,日得數斗。」《澎湖廳誌》。


屈爪嶼是當地很有名的紫菜產地,在島上有立碑言明漁權歸屬,嚴格限定漁期與採收權利,這樣的規矩由來久遠,「姑婆屈爪二嶼所出紫菜,每年十月起,派人看守,無論本鄉外鄉,人民不准到嶼捕魚等,如有偶到者,應罰金十二兩,違者鳴官究治,限至四月間,紫菜期過,方許本鄉及外鄉人民,到嶼捕魚採菜等,此係公禁。」而現在的漁權仍然屬於白沙的龍德宮,屬於廟產,仍然規定漁期限定於九月至翌年四月間。


或許是因為這樣子的規定恰巧符合燕群們的夏季造訪時間,只是當我們在白天前往時遠遠便可看到有一艘擱淺的貨輪切進屈爪嶼,這艘己廢棄的貨輪早在十幾年前便擱淺至今,由於處理困難,便任之擱置。鐵鏽布滿了整個船身,遠遠望去似乎也跟這島融成一體,彷彿一處船型岩礁突兀地顯露在潮間帶上,當地的朋友戲稱為鐵達尼。


我就這麼地淋著雨發著呆,看著「鐵達尼」。雨勢在破曉前停歇,我們終於可以不用擔心雨勢過大船無法出海來載我們回本島,只是在回本島之後,卻還是碰上了澎湖難得的大雨,原定下午出發前往雞籠嶼拜會燕鷗及仙人掌的行程,就這麼被雨勢給吞噬。


如同去年一般,我仍然不知道馬公市長什麼樣子,我對於菊島的印象始終是那美麗的海洋與飛舞的燕鷗,露宿於無人島上與燕鷗們同島共寢,或許在某方面來說,也是一種極為幸福的經驗吧。
「參考資料」


Maps

屈爪嶼的大概位置圖

DSC_0519

從白沙出海時,正值退潮

DSC_0527

於是有人在上面釣魚,潮水會有多高,可以看一下桿子的黑白界線在那。

DSC_0534

潮水有多低,看這人就知道。

DSC_0537

途經員貝嶼

DSC_0562

目的地與鐵達尼

DSC_0568

換個角度

DSC_0572

換個角度

DSC_0578

潮間帶裡有許多石蚵

DSC_0581

人是比例尺

DSC_0587

島上棲地環境

DSC_0593

鳥便便極多,在夜裡用頭燈照過去,像極了有人特意潑灑了許多白色水彩。

DSC_0598

島上有一片貝殼與珊瑚碎屑組成的沙灘

DSC_0599

跟沙灘合照一張

DSC_0680

鐵達尼與夕陽

DSC_0683

有大鳥飛的夕陽,應該是鳳頭燕鷗

DSC_0650

島上的漁權宣示碑

DSC_0675

找到一處挺棒的地方,工作完是一段很長的等待,我坐在這裡看夕陽。因為人躲在石頭堆裡,鳥常常會低空掠過我的上空,因此連望遠鏡都不需要拿。

DSC_0914

晚上無人的街道,比屈爪還安靜。

photo_479

因為碰上了難得的雨勢!

星期五, 8月 19, 2005

菊島紀行搶鮮版

大概還會再持續忙個幾天,到下星期二為止都沒空把照片跟紀錄好好整理。先來幾張縮圖大合照,搶搶鮮。

照片應該晚上就會丟到 flickr,閒了再來看圖說故事。

map1

去年在南海北海各找了一個點,今年集中在北海。這是翻拍機場的大型地圖,點下可以看大圖。

Maps

今年的點選在「屈爪嶼」,屈爪嶼是由大屈爪跟小屈爪共稱。我們這次在大屈爪。去年去的雞善嶼在圖的右下角。這是翻拍白沙的導覽告示牌。

photo_475

photo_476

photo_477

縮圖連三

(待續)

星期三, 8月 17, 2005

晴天娃娃的祝福

我懸吊在窗欞旁,看著外頭的灰色底天空,臉上雖然掛著微笑,其實心裡懸吊著問號。

show_img

你想要我給點什麼嗎?或者你覺得出自你手中的我可以幫你點什麼?請不要讓外頭的陰雨淋溼你的心情,即使是再怎麼的灰色底天空,略帶點嘴角上揚的表情,才是你最該保有的東西。



請別對我期待太多,我只能帶給你希望,帶著你的盼望,卻沒有把握帶給你,那個你想要的未來。我迎著風搖擺著的白色衣角,是你期待的白雲朵朵;我臉上的藍色笑容,是你希望的天空顏色。其實你是很聰明的,你早己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雖然現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藉由你的手而出生的我,又何嘗不是你想像中生活的描繪與述說?


有些事,不是文字能夠表明,只需要一個微笑來訴說。



當陽光出現,請別將我取下,因為我將吸飽陽光,在你不小心淋溼自己的心情時,請看看我,拍拍我。你大可抖去你忽略以久的我身上沾滿的塵埃,我從不在意那一點灰。我會忠實地給你陽光,然後再帶著你的盼望,讓你回想出你原本想要的未來。



我將會忠實地給你陽光,因為我是出自你手中的晴天娃娃。



我是晴天娃娃,這是我給你的祝福與叮嚀,請你別忘了寄放在我這裡的希望與微笑。


「舊文新貼 原 20040209」

「註」要去澎湖幾天,希望都是好天氣。所以便把晴天娃娃請出來了。

星期四, 8月 11, 2005

咖啡杯也需要聽眾

我擺弄著我帶回來的許多玩具,這大概僅是我擁有的咖啡器具中的少數其一,我熟練、不需思考地地進行所有咖啡遊戲的流程。青綠色的生豆靜靜地躺臥在白色小布袋裡,青綠色的不同呈現代表著不同含水量的意義,不同形狀的橢圓代著不同產地與莊園;咖啡杯排列在素色的紙盒裡,不同的顏色適合不同的心情,不同的細微形狀代表著它們不同的製造過程。

大略估計生豆的份量,倒進烘豆用的爆米花機裡,我早己習慣一切都都用經驗定律來衡量,即使玩咖啡的朋友極力地建議我要多多使用計時器與天平,但即使用了那些外在的衡量器材,他們其實也沒把握有烘出兩批一模一樣味道的豆子。同一個莊園的咖啡豆是相似的,但每一次烘焙出來的咖啡豆卻略有不同。


「同一種鳥的習性是類似的,但每一隻鳥的個性都截然不同。」我聽著生豆在機器裡翻滾擺動的卡卡聲,突然聯想到自己以前曾經寫過的一句話。鳥類研究充滿了各種可能的不確定性,從鳥類本身到研究者自身。咖啡烘焙似乎也有相同的道理,即使是再怎麼熟練的烘焙者,也都得經過一番試驗嘗能捉到每一批豆子最好的個性。


樂趣是因為不確定性而產生,而喜悅會隨著尋找的過程時高時低,在最末找到咖啡最漂亮的味道時達到最高點。將咖啡置換成鳥,或許也能成立。


我聽著、嗅著咖啡從機器裡傳出的細微聲響與味道,在自認最適宜的時機關機倒出豆子,這是與時間賽跑的過程,最棒的時機就在那一剎那間,而我的拿捏是否正確,答案將在沖出第一杯咖啡時明白揭露。


獨自地在家中玩弄著一人遊戲,習慣性地沖煮二人份的咖啡,答案在舌間翻滾、跳躍。一人份的咖啡在咖啡杯裡澄清休憩,另一人份的咖啡在咖啡壺裡靜靜變冷,溫度化成縷縷蒸氣飄散在雜落的書房裡。


我獨自地享用了一杯溫熱的咖啡與一杯冰冷的咖啡。獨享了二人份咖啡的溫柔,是一種奢侈,也是一種孤獨。我拿起咖啡杯輕輕地吻著杯緣,啜飲著淡褐帶酒紅色的液體,然後它悄悄地跟我說了一句話。




噓∼ 咖啡杯在說話。





「我需要一個伴,我己經不想要分擔這種冰冷的溫柔。」




『舊文新貼 原 20040113』《中國時報人間副刊五月底某一天》

星期三, 8月 10, 2005

咖啡萬歲 - 小咖啡如何改變大世界

作:Mark Pendergrast
譯:韓懷宗
出版社:聯經
頁數:463

【內文】

有別於市面許多談論咖啡的書籍,這本厚度極夠的書倒像是一種由咖啡串起來的近代史小說。

要不要來一杯加蛋殼、蛋白甚至鰻魚皮、鱈魚肉的咖啡?怎樣子時代怎麼會演替出這種令人乍舌的煮法?事實時,這個國家的咖啡文化至今仍然精緻不起來,雖然不少連鎖咖啡店是起源於這個國家。而故事中最常提到的也是他們為了維持住「五美分一杯」的「真實價格」搞得產豆國雞毛鴨血。

原來喝咖啡也是一種愛國行為?這是出現在美國獨立戰爭之前的故事。而咖啡也曾經被拿來當解酒的飲料,搞得英國婦女群情激憤,發表了「婦女扺制咖啡陳情書」抱怨咖啡讓他們的老公除了關結還是硬的,全身軟趴趴,除了耳朵還是立的,從上到下都彎曲了,總之她們認為咖啡這種異教徒飲料無異閹割了她們的男人,而酗酒的英國男人為幫這個能讓他們解酒的飲料反擊,當然也出來宣稱「咖啡不會造成性無能,喝咖啡後讓他們勃起更有力,射出時更 ....」。當然,想也知道,老公不回家不會是只因為咖啡的問題,而是不是能勃起更有力,那就要問問威爾剛是做什麼用的了。

貝多芬喝咖啡要數豆子,六十顆整數不能多也不能少;伏爾泰一天要酗上四十杯;拿破崙還在當軍官時,沒錢付帳只好拿軍帽扺押;咖啡是在戰爭時重要的軍需物資,而在南北戰爭時軍人拿喝咖啡做為標榜勇猛象徵,計量單位用加侖,而不是西西;咖啡是期貨市場裡炒作的重要角色,而在價格翻上覆下的時候,有時不得己得用焚燒生豆來控制價格;咖啡的栽培熱宛如淘金熱潮,只是幾經層層剝削,消費者付出的金錢僅有極少部份才會流入辛苦的咖啡農口袋。

這部仍然在上演的近代史現實小說,說明咖啡除了牽動舌頭上的味蕾,它更挑逗了世界經濟的發展,或許除了石油油價波動外,咖啡豆看似不起眼,卻最能拉扯我們的心。


「舊文新貼 原 20031012 」

有時我要的只是不難喝的咖啡因

大雪山雲霧瀰漫,天冷雨凍。我與幾個墾丁的同伴窩在鞍馬山莊的走廊下,突然而來的興緻並沒有因為天候而喊停,這或許是隱流在陽光之子血液裡的特性,只是這仍然沒法幫助我們抵擋寒冷的氣溫與炙乾身上被雨打溼的衣服。同行的伙伴好整以暇地從他那像百寶袋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摩卡壺,「喝咖啡吧!」,一陣忙碌之後,緩緩地啜飲著咖啡,我現在己經忘記了那杯咖啡的味道,不過卻依然記得那由下座滾衝而上的聲音與咖啡香味。

這己經是快五六年前的事情了。
後來開始玩咖啡,雖不至成癮,不過習慣自家烘焙的無限暢飲,卻養壞了我對咖啡的胃口,也寵壞了不少來喝咖啡的朋友。只是這對後來的生活並不見得好,因為並不是隨處都能喝到咖啡,應該說好咖啡。便利商店在台灣像是無性生殖似地,開得跟郵局一樣多。在沒法煮咖啡的日子裡,這裡是咖啡因少數的攝取地點。

它們總是不定時地會推出新產品,而我卻也總是愛嚐鮮。只是多數甜得膩人的咖啡,讓人除了喝沒幾口就想倒掉外,我甚至還懷疑它們是不是把相同的液體只是換了個包裝,就推陳上架?摩卡、瑪琪雅朵、拿鐵與焦糖的口味喝起來居然會如此類似,或者說相同地沒有咖啡香,也相同地都充滿著滿到喉嚨的甜味,令我覺得十分不舒服。

其實,有時,我對便利商店的咖啡要求也不多,我只希望有著不難喝的咖啡因。真懷疑這樣子的口味是他們市場調查的結果?或者是我單純地不適合?

好咖啡難求,就如同好女人一樣難尋。我同時正在尋找著二者,當然,我想他們都不會在便利商店裡出現。



「舊文新貼 原 20030506 」

星期二, 8月 09, 2005

把玩咖啡

我喜歡掬起一把生豆,讓它們從我指間滑落的感覺,彷彿我撫弄的是一袋沙金,而淡青色的生豆在我眼裡閃耀地的確是像是黃金般的誘人。
在開始嚐試著自己沖煮咖啡沒多久,我手邊的各樣煮具與咖啡杯逐漸的增多,隨著捉摸每一種新的煮具與豆子的特性帶給我持續的好奇與新鮮的感覺。理科訓練下的我以著極不浪漫的方式學習每一種的器具用法,的確,喝咖啡是件極具浪漫氣氛的事,但沖煮咖啡卻是一種需要理性的事。如同設定實驗的步驟,我設定了各種變因,記錄下我覺得最好的味道來自於何種的方式。只是無人教導的試誤過程,我無法避免地喝掉、倒掉了不少中藥般的作品。

在平淡而壓力大的生活中,咖啡提供了我另一條比酒精更好宣洩壓力的管道。人原本就生活於各種壓力的夾縫之間,而親手甩動自己製作的烘焙罐烘豆過程,隨著生豆的銀皮掉落,顏色轉變,那時的腦袋或許是空白的,一種難得的空白。而沖煮咖啡的過程,看著咖啡粉末隨著水柱澎漲,新鮮的咖啡豆總有一種綿密的泡沫與好聞的咖啡專屬的香味。

我準備了各式各樣花紋與顏色的杯子,至於該用那一個杯子喝那一種咖啡,一切隨著那我天的心情而定,正如有人喜歡依心情而變換服裝的道理一樣。我喜歡操控決定何種味道該出現在我舌頭的感覺,當理想中的感覺出現在我味蕾時,心情雀躍如同剛完成一個完美作品一般,只是我也沒法拒絕意外的產生,而這多半是來自於烘豆時的失神,導致錯判了烘焙程度,我也只能默默的承認舌頭給予的否定失敗。

我偏好苦系為主調的咖啡,那種停留許久的回甘與充斥在齒頰之間的香味,讓人精神一振。偶爾,我也會嚐試著不同調子的咖啡,正如聽慣了流行音樂,我偶爾也會試試不一樣的古典樂,雖然真的只是偶爾。

我也愛學喬太守亂點鴛鴦譜,在記錄了各種不同豆子的調子後,有時也該讓它們一起來演奏一曲的熱鬧交響樂。有時我也會試試跨國度的交流,酒與咖啡的結合,適當時協調地讓人舒坦到想作夢,有時卻又彼此呱噪地想讓它們一起去水槽住嘴別吵;紅茶與咖啡也是好朋友,他們似乎從沒來交惡過般的和諧相處;相反的,我曾經碰過花茶與咖啡間的戰爭,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擺平他們之間的衝突,雖然最後的結果並不是人人都滿意,但至少也是另一種的和諧。

我喜愛純淨的咖啡,因此我不愛在漂亮的顏色中加入其它可能影響完美的東西,連糖都不行,更別說會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咖啡渣。一杯咖啡中出現了咖啡渣,只會破壞了它的完美以及表現出沖煮人的無心與不在乎,直接間接侮辱了豆子與飲者的心情。

算算日子,我遠離我的咖啡豆己經數星期餘,我好想念它們。


「舊文新貼 原 20021017」

星期六, 8月 06, 2005

關於鴨腸湯的故事

今天在逛夜市時,看到有人在賣鴨腸,一時興起買了一盒回來吃。我對食物並沒有什麼偏好,不過如果沒有記錯至少有十幾年沒吃過鴨腸了。

故事的時間要追溯到高中時代,那個現在想想都覺得很悶的時代。

我高中母校在台南的一個鄉下小鎮,那個小鎮裡擁有不少的古時候的傳說,也有許多現代故事,但那些都是我離開之後才知道的事,一直到現在雖然我常在台灣東跑西跑,卻打從畢業後再也沒回去過那個小鎮。

那是一所什麼都很小的教會學校,人數很少,我那個年級自然組社會組加起來才五班學生,二百人左右;校地很小,大概連東海的女生宿舍都比它大。高中住校住了三年,基本上住校生是不能出校門的,每天的動線就只有從宿舍到教室,距離不到一百公尺。住校生很可憐,現在想想大概跟當兵差不了多少,每天早晚也都要點名,早上六點半一次,晚上十點一次,只差沒有唱軍歌。吃飯都是在學校餐廳解決,大鍋飯政策,面對一群十來歲的餓鬼,似乎學校餐廳從來沒有餵飽過我們。

小強拚圖,這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前一天晚上如果有高麗菜,那隔天早餐必定是一大鍋看不出有什麼料的高麗菜粥;這群學生是沒有味覺的,味道有多重下多重,醬油很多剛好可以配飯,有時會有水果出現,不過一直沒印象有出現過什麼像樣的。自從有一次喝了不明物體混合後的「咖啡牛奶」,拉了肚子後,我便不曾到餐廳吃過早餐。

住校生只有幾個理由可以離開學校,一是回家,二是生病。如果沒回家,那星期假日還得留在學校內自習。不過從下午四點到晚上七點是放風時間,可以比擬成「點放」,卻又比「點放」更沒法塞牙縫。那時是難得能到校外晃晃的時間,我對那個小鎮的認識就是藉著那每周三小時的累積而成。

學校餐廳在星期天晚上是不供餐的,因此我們得自己在外面覓食。我們樂得如此,畢竟學校餐廳實在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地方。在小鎮裡有家書局,好像叫做「翰林」,很多書或者文具都是在這裡補給的。在書局外,有個小攤子,小攤子賣的東西挺多的,不過我只記得它的鹽水意麵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意麵,在集集吃了一年多的南投意麵都沒這個小攤子來得深刻。我偶爾還會再點一碗鴨腸湯,味道如何己經無法從十幾年前的記憶去翻找,只記得鴨腸脆脆的口感與薑絲在清湯裡的樣子。

高中畢業離開小鎮後,就再也沒有吃過鹽水意麵配鴨腸湯,高中生活的記憶像那碗意麵的麵條般的糾結,有太多不愉快的記憶凌駕於美麗的回憶。我就這麼地將它塞進難以翻找的記憶深處,包括高中三年的在校生活,包括那碗麵那碗湯。

食物的滋味在回憶中不斷的發酵,慢慢地企圖美化那時的生活,只是如果讓我當初可以自我選擇一所高中,現在的我仍然沒法斷言怎樣子的生活才是一個高中生該有的生活。或許該吃點苦是應當的事,如果真的如此,那或許我對那時候的事情該多少釋懷一點才對,只是很明顯的,我仍然對那時候的老師一點感謝也沒有。

只是,如果真的要談感謝,那全校唯一值得感謝的只有校長一人了。只是幾年前聽說校長退休,然後便被他的老闆,上帝先生,叫去下棋了。我仍然記得校長站在玄關前對著我們早起的住宿生一個一個打招呼的表情,譚仲凱校長,他應該是那所學校裡唯一真的會為學生著想的人吧,希望上帝好好照顧他。

星期五, 8月 05, 2005

相容性待加強網站(I)立榮航空

我從windows 跳槽到 Apple 己經有五、六年的時間了,當初之所以要跳槽的原因是因為受不了Windows永遠有解決不完的相衝、中毒,升級問題。手上在用這台 PowerBook G4-550己經用了三年半以上的時間,卻不曾給我出現什麼系統上得要我費心調校的事,以一個單純文書工者的人而言,只要我不打電動,那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只是,Apple在世界市占率不過5%上下,在台灣一定更少,台灣許多的網頁都是以Windows使用者為出發點,而忘了網頁的使用者並不單只有 Windows user 而己。這多半是網頁設計者的問題,他們僅以單一平台為目標,而忽略了即使是單一平台,windows 裡並不只有 IE 這個爛東西,Firefox 等的瀏覽器都被這些設計者給當成空氣,那更別提 Apple user 了。只有可憐而己


OIKOS 裡有一個討論區是針對相容性待加網站在做討論,原本都是在看別人的經驗,這下自己也碰上了。

我因為下星期要到澎湖一趟,去年是開車到台南搭船,船票來回是一千五左右。今年算一算,不想幹這種環遊世界的事了,省下一千多塊,得開二個小時的車到安平港,再加油錢,過路費,雜七雜八像可能被照相的罰單費,還是直接從台中搭飛機到馬公吧。

我原本到 EZ-Fly的網站上去訂票,去程還有位置,回程卻沒了。問了一下澎湖的朋友,他們說立榮自己還會保留一些位子,可以直接跟立榮訂票。我到立榮航空的網站上看,太好了,還有位置,而且票價跟 Ez-fly的一樣。想要訂票時卻開始發生問題,我能選取啟程地,無法選取目的地。那壓根就沒法訂票了。最後只能靠電話訂票,所謂的網路優惠,其實跟海市蜃樓一樣假

那不用Mac行了吧。改用PC後,在線上刷卡部份過不去,試了幾次,還是不行,有種被騙取卡號的感覺。很不好
Mac 環境
10.3.9+Safari =失敗!
10.3.9+Firefox=失敗!
PC 環境
WinXP + FF = 失敗!
WinXP + IE = 還是失敗!


In Safari

photo_462

啟程地選擇沒問題!

photo_463

目的地就沒了!


In FF

photo_464

啟程地還是沒問題!

photo_465

目的地還是沒了!


如果是只有 Mac 環境出問題,那或許還能說「幹嘛用 Mac !」,只是立榮網站連PC都搞不定,那可真是「設計精美」了。

真好奇立榮航空是將他們的網頁外包給那一家公司做的?

星期一, 8月 01, 2005

有趣的颱風軟體 Megatrack

Apple.com的Download 區裡常常可以找到一些免費、有趣、實用的軟體,只是三個優點有時不一定都會集中在同一套身上。今天在亂翻的時候找到了了一套與颱風有關的軟體叫 Megatrack,官方網址在http://www.rudis.net/

下載到這來! ( Mac only !! )

這套軟體有什麼特別呢?先來看看中央氣象局的資料吧。

AllTyph

這個是在下周可能會來的 Matsa 颱風。

在Megatrack,也出現了它的圖形了。

photo_454

不同顏色代表不同級數,Matsa看起來正在增強當中。

除了現在颱風外,Meagtrack 還可以Update以前的颱風,不過看起來是限定在今年內的。

photo_457

今年台灣目前為止雖然只碰上一個海棠颱風,不過整個西太平洋地區看起來也算很精采的了。除了可以顯示颱風外,在圖上的小點點點下去後,Megatack 還會給你這個颱風的完整路徑資料、風速、出現與結束日期等等。

photo_456

這套軟體有什麼用呢?
我目前還沒有想到!只是單純覺得它很酷而己,不過大概也沒什麼機會會用到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