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時許,我們己累癱在房間的床上。半夜南下的旅人,在日出後不久便開始放肆遊蕩的疲累下,己沉沉睡去。我閤眼休息了一會,想起了似乎有些事可以先來做做,趁日未落而她暫歇息的時候。起身,悄悄地拉開房門,輕輕地關上。

我們投宿的地方是以前墾解的夏日棲息處,直到墾管處的通鋪落成後,墾解們便離開這裡,而到了另一個開窗會有鳥叫聲,開門是個大草坪,在大尖山下另一個駐點。投宿的住處裡,有一棵很漂亮的棋盤腳,不曉得是太久沒叫它的名字或者我一直沒認真記過。我支支吾吾地跟南下的旅人說時,「呃...那個,那個什麼肉粽的!啊!棋盤腳啦」她被我的「肉粽」一語給笑彎了腰。
只是,去年的杜鵑帶走了棋盤腳的枝幹,現在在那棵棋盤腳只剩不到一個人的高度。原本還想在冬夜裡想像一下棋盤腳夏夜時的模樣。被杜鵑帶走的,或許不只棋盤腳的枝葉,還有以前的記憶,與來年的盼望。
閒晃在沒什麼遊客的街道上,這或許才是墾丁原本該有的面貌,我片面地這麼以為。彎進一條小巷中,打算要去一家聽說很有名的店訂位,聽說沒訂位是臨時找不到位置的。真有那麼熱絡?我半信半疑。沿續著陽光的幸運,沒有什麼位子是訂不到的。
回到了房間,我隨手拿起了琦君的「橘子紅了」,跳躍式地翻閱著,落山風撲打著窗外的不明物體吵醒熟睡中的人。我們各自窩個角落交換著看彼此帶來的書,等著訂位時間的到來。在墾丁的生活原本就該如此閒適,不該匆匆忙忙,走路的速度本該緩緩慢慢,不急不徐,街道上當然也不需要摩肩接腫那麼地殺風景。
我指著床單上的沙粒,笑著說「還真的帶了沙回來。」摸摸自己的頭髮、耳後,自己其實也偷渡了不少。記憶其實都是夾雜在這些不注意之處、摻雜在不經意之間,越是偶然拾起,才會突然驚覺原來想念有那麼深,刻意當然也行,只是就少了那麼一點偶然相逢不期而遇的浪漫氣息而己。
看看時間,我們從床上懶懶起身,散步在小路之間,這時的墾丁早就沉潤在夜與落山風的合奏之間,帶了點涼意,是冬季仍留的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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