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記憶的保存期限並不會因為只有文字記載,沒有圖樣呈現就縮短許多。而遲到的圖樣是否能帶回一點來不及的記憶卻是存疑的,特別是在一個很容易就改變的環境當中。山是不是變的,但難保上頭會長出什麼東西來;海是不會變,但特意地再前往萬里桐時,記憶中的老房子後頭長出來突兀的飯店建築;路徑是不會變的,但難保周遭的紛擾不會變多;記憶就在突兀與驚訝之中,直接地證明了它己經是過去,包括建築、包括山海還包括了當初留在那裡的感情。
對於一個僅能將圖樣存在腦海之中無法經由畫筆重新呈現的人來說,相機的作用是什麼?而遲到的影像紀錄又是什麼?文字是用來憑弔逝去的事物與感情,或者是用來感嘆昨日事今日非,過往雲煙飄渺之間?
路經山海,一個依山傍海的小村莊,擁有著極美麗的名字,在同樣也是沒有圖樣的歷史裡記載著這裡曾經是鯨魚的迴流地。鯨魚是不會再來了,而突兀的香蕉船與水上摩托車代替了牠們橫越了水面,噴出了水花,就在不遠處的大光沙灘上。
大尖山是沒變的,從鵝鑾鼻望過去的角度仍然是一如臂章上的符號般地尖聳;船帆石也是沒變的,在過往的記憶與圖樣印證下,尼克遜的鼻子並沒有隨著時間的累積而稍稍低下;白色的燈塔仍然是沒變的,即使入口處的改建,而燈光在夜裡是耀眼依然。出火的火仍然沒有滅,即使它己經被劃入國家公園管理範圍內,但可笑的攤販仍然還是在兜售自助式爆米花,這也是沒有變的,不會隨著沒有圖樣的呈現,可笑的行為就有什麼不一樣,除了爆米花的牌子可能會不一樣外。
與龍鑾潭的問候是一定要的,光影龍鑾的呈現隨著季節日光在雲雨之間折射而不同,陰雨龍鑾透過車窗的呈現會是怎樣子的景像?在離開七年之後,遲到的圖樣記錄的確是想要彌補些什麼,反覆在心裡誦唸的話,是否也能隨著圖樣的留存一般,也拾回些什麼?
「是男人的就把球打出去!」,是的,浦澤直樹先生,我了解了,趁我的想法還沒變的時候。
『舊文新貼 原20030829』
《後注》
這篇文章最後一句沒頭沒腦的「是男人的就把球打出去!」是引自浦澤直樹短篇集裡的對話。故事留給有興趣的人去看吧。
我看待漫畫的角度一向不只是把它當成是漫畫,我也相信漫畫不僅只是漫畫,它能表達的東西有很多,或許以後再慢慢介紹。這篇是假借龍鑾潭為題的一篇文章,關於那年在墾丁的記憶,其實真的鮮有照片留存,很遺憾的一件事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