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晚開始屏東便開始下了好久的雨,雨勢時大時小,偶爾能看到房外傳來的陣陣閃光,我想到了去年在房間用著小數位相機配上巴掌大的腳架拍攝閃電的事,可惜這次我一點心情也沒有,我只希望雨勢能快點停止,否則我的工作將會嚴重落後。
手邊同時幾件事在跑,腦子裡得跑著報告該如何寫,也得計劃著樣區該由那塊先做,接下來累的便是身體,畢竟不是每件事都只要想想就能解決。公司那裡常常會突然丟出令我意外又想開罵的要求,我只想一切一切都照著合約來進行,包括我的報告撰寫,也包括他們的款項撥放。大家都照書面來做不是很好,我管你董事長過二天要出國,你怎麼沒想到你們公司錢怎麼還沒給我?
想歸想,我東西還是得照他們要求照交,只是另一邊的鳥類調查時限的壓力卻壓得我好累,我忙著屏東這裡的樣區,卻也擔心學弟一個人在苗栗山裡工作的情況。另外計劃書的時限又快到了,而且周末的計劃又怎麼也不能黃牛,我幾乎快面臨一個人人追殺的局面。
說起來卻是好笑,我所有的壓力雖然來自四面八方,卻在野外工作時完全可以忘卻,這是所謂的藉由工作來舒解壓力嗎?我自認不是一個工作狂,而自詡想要達到一種「偷懶的極致」。只是女友卻曾經抱怨我,她說我總是把心擺在我的鳥兒們身上,我卻自認為己經不如以往般的重視野外工作了。或許是每個人衡量的標準不同,但是我也十分了解除了野外外,我在那裡最能得到歇息。
昨天雨仍然籠罩著整個屏東,我一早便枯坐在房裡等著雨停,到了中午實在按耐不著預定進度的落後,披著雨衣便往山裡跑。搞了一個下午,卻才完成原本預定的進度一半,心裡又急又慌。
今天的雨勢卻在一早才開始下起,想罵髒話卻不知從何罵起。仍舊拿著雨衣到昨天未完成的點繼續工作。接著,我前往來義鄉,一個原住民鄉,那裡也有一個樣區,地圖看起來十分不好做,似乎有路可走,但是幾天的經驗下來,無論是南島北島,或者是GPS的地圖己經讓我不信任到了極點。我看著山勢,一天幹得完嗎?我心裡想。
路上經過了一座吊橋,這座吊橋旁還有一片頗有名的木棉林,以前大學時曾經修過一門社區營造的課程,當初也曾經來這裡拍攝過檔案照片。
當地的原住民社區其實都佈置的十分漂亮,在左邊的那隻是紫斑蝶。在這裡會是紫斑蝶度冬時的棲地嗎?其實我對蝴蝶並不甚了解。
路走到一半,橋斷了。八成是去年颱風幹的好事,工人正在修築,而我只能繞由便橋通過,山下的道路都是如此了,山上大概只會更壞不會更好。
果然,山上的路己經不太像路,或許我早該調我的野狼回來,再不然也該去借一台。走到一半路果然斷了,我只好回頭另覓道路,這片樣區,海拔一口氣從一百多在兩公里不到的距離拔高到九百多,坡度之陡實在不適合騎著Duke亂跑。從山上往山下望,我拍了張霧濛濛的照片,不一會,我被雲給蓋住了,如果路沒斷,如果我能再往山上走,那末我應該可以到雲海上方去曬曬陽光。
這座山,八成連原住民都很少人會上來,從路中央的相思樹小苗的高度判斷,至少好幾年沒有很多人來山上踩踏了。我騎著車往草叢間的路鑽,常常會碰到連車子都爬不上去的陡坡,我得下車來推著車子走。
不過這座山倒是有不少的蝴蝶,我沿路看著牠們在山間飛舞,小雨仍然不見停歇。心裡冒出個疑問,如果蝴蝶翅膀在雨中飛行,不是應該是件很累的事嗎?牠們幹嘛在這種天氣裡溜出來晃?
沿路不少野花,野牡丹在沿路開得漂亮,而不知名的蔓藤類花朵小小細細的,卻也集成一灘美麗。或許在野外工作就是有這種福利,我能在無人的苗栗山谷間欣賞油桐花海,任由車子被油桐落花給覆蓋,我能在無人的來義山間欣賞著無數的野牡丹,它們或許是一種桀傲的牡丹,我還沒有看過有人將它們馴化成庭園花朵,即使它們看起來是如此漂亮。
下山後,我在路旁碰到原住民朋友正在處理小米,下車攀談幾句,順便問問他們是否曾經聽過見過我正在尋找的鳥兒。他們聽過錄音帶後,認出了幾種,卻對最重要的鳥兒一無所悉。我失望地詢問是否可以拍攝他們處理小米的照片,打從進了來義山區後,便是許多的小米田。我想起了以前曾經聽過的小米的故事,看著他們一簍一簍的小米,這些小米會有多少會變成美味的小米酒呢?我真好奇。
回程時小雨仍然擾人紛紛,我被雨搞得一肚子氣,也因為這幾天都一無所獲而覺得十分乏力與無法交待。在某個山彎處看到遍地的紫背鴨跖草,停車隨手採了幾株,算是這幾天唯一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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