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7月 15, 2005

清境不清靜

盛夏的太陽配合上都市的熱島效應,整個台灣西部熱烘烘一片,我極度地懷疑在幾天前所寫的,「陽光炙身居然也是一種幸福」,其實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浪漫在作怪。冷氣機轟隆作響,享受不合時節的涼意後,帳單會告訴我們代價。

或許像貓咪在地板上翻著肚子睡覺是件舒服的事,於是我照著這麼做,卻換來汗流滿身,浸溼了半邊枕頭。這不是一個消暑的好方法,或許全台灣最幸福的動物是在木柵動物園裡的企鵝?

還有什麼好方法?

海拔上升每百公尺氣溫約下降0.5~0.65度,所以生態學裡才有了所謂的壓縮作用,而台灣的高山上才有了溫帶、寒帶的植物。於是我們離開布滿馬鞍藤紫紅花的海邊,前往白花香青生長的地方。

每當動了上山的念頭,我總對自己生活在台灣這個島上感到高興,台灣這個島裡擁有多樣化的環境,瞬間拔高幾千公尺的高山其實離海平面並不甚遠。不過幾個小時的車程,只消花費半天不到的時間,我們可以從夏天進入冬天,將酷暑留在山下,帶著愉悅享受冰涼的空氣洗刷全身。就這麼藉由台灣在地理上的優勢,輕鬆地跨越時間所劃設的季節限制。

前幾次走上台十四線,總是在霧社便打住,或前往其它地方。對於傳說中的清境農場,那綿羊脫衣秀,耳聞許久卻從未有緣一見,而那叢生的民宿更是也僅止於它們在網路上的美麗照片。直到路經清境,被那密密麻麻宛如台中市鬧區的招牌嚇了一跳時,才驚覺清境再也不是我記憶中那個清境,清境再也不清靜,也不再是清境。

我們一時興起爬了一下合歡尖山,它是一座很輕鬆打的百岳,就在合歡山莊的停車場旁。坐在山上的石塊上,看著周圍的高山杜鵑,龍膽靜悄悄地窩在石縫處。我很喜歡高山植物,特別是它們開花的時節,它們總是那麼靜悄悄,總是那麼地不起眼。我們得彎下身來,蹲著窩著,以著雙眼平視的角度,以著與它們相同的高度才能稍微想像一下它們眼中的山是長什麼樣。

我想到了好多東西,首先是一篇以松雪樓遊客量與周圍鳥類互動的論文,它有談到一些關於遊客承載量的問題,而在大學時我也曾經針對墾丁國家公園遊客承載量做過專題,所以我想到了它。然後我想到了不久前在昆陽與小販的談話,我們聊了一些被清境那些招牌嚇了一跳的事,我們了解這樣子的美景會吸引許多人的造訪,卻怎麼也想不通那些叢生密生雜生的民宿究竟是用了什麼方法「冒出來」的,就像雨後的大白蟻。

合歡山的的貢丸湯還是一碗五十塊的天價,Ching 說應該換個角度來想,這麼多年都沒有漲價。我還是堅持不在山上做任何的消費行為,而也堅持將所有製造的垃圾全帶下山,包括一顆在合歡尖山上撿到的一顆相機電池。這電池它不該出現也不能存留在石縫中,石縫中是小花們的世界,它的存在是種突兀。

而清境的那些建築,對我而言,其實跟那電池有著類似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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