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10月 23, 2004

【平原之末】關於菱角這件事





聽說我小時候菱角並不是菱角,它自己擁有一個我專屬的稱呼,我叫它Kae-Ya,在我去撿了一個菱角殼討著要吃時,是這麼叫它的;聽說以前林邊鄉也擁有許多的菱角田,後來卻慢慢消失,不過沿路賣菱角的攤子仍然存在,菱角打那來,或許是台南,或許是某處,總之不會一個己經沒有菱角田的鄉裡出產的東西;聽說水雉又叫做菱角鳥,因為牠們常在菱角田裡出沒築巢,後來因為附近出了一個總統,於是牠又被改名,總統鳥替換成牠的別名,不過消失的菱角田並不會因此而大舉重現,因為總統只有一個,或許水雉也不需要太多。





我喜歡菱角剛煮好後的那種溫熱鬆軟香甜,打開像是螃蟹腹部的蓋子,雙手按住兩端凹陷處,大拇指抵著菱角,輕輕一扳,美麗且完整,好吃又美觀,這是冷掉後的菱角沒法比擬的美味,即使多加了什麼搵料,也沒法追及。


菱角適量,排骨恰當,加一大碗水,電鍋慢燉。起鍋後,菱角的香甜在掀蓋時猛然溢出,撲鼻而來,湯汁香甜,排骨柔順,而菱角更添美味。比例怎捉?我想起梁實秋在他的雅舍小品裡寫的排骨湯煮法,沒法言喻沒法言喻,入口後的美味實在很難形容,而烹調的方法更得藏私僅供好友品嚐。


輕裹淡粉,下鍋酥炸,淡黃且酥脆外表下有著鬆軟依常的內涵。豐原廟口有一攤,我每至必訪。菱角據說「捕中、延壽」,生食可消暑、解熱、止渴、解酒、解毒及醒腦,熟食可健脾益氣,酥炸菱角呢?我個人認為它有「解肌、止饞」,平時可作為零嘴,宴時又極可端上場面,十足好用又止饞!


可甜可鹹,可拌炒可涼拌,既為零嘴又為主菜,哎呀!如果我划著船兒採紅菱,或許該唱首「菱角菱角我愛你」!


【延伸閱讀】



  1. 菱角生態

  2. 菱角介紹

  3. 官田菱角節

  4. 菱角食譜(一)

  5. 菱角食譜(二)

  6. 菱角鳥-水雉介紹(一)

  7. 菱角鳥-水雉介紹(二)

  8. 水雉News(一)

  9. 水雉News(二)



星期四, 10月 21, 2004

【凝】散散步


前個星期幫忙處理了一個很有趣的案子,雖然報告己經交出去了,不過有趣仍然在持續中,我很期待最後會看到什麼成果出來。


為什麼很有趣呢?這大概很從很之前開始說起,在台中市的街上常常會看到一些建設公司要推房子的大型看板,標語有很多種,有時也會放點人像什麼的,不過通常不脫一坪XX萬起、XX%銀貸之類的。有一天我看到一個寫著「天天看鳥的日子」......


「天天看鳥的日子」?挺有趣的。





還畫了一堆鳥!仔細一看!呃∼沒半隻是台灣的。然後我就忘了這件事了∼


後來某天,有一次我剛好回實驗室談一些事,看到有人在跟實驗室老闆講話,不久後,就聽說是一家建設公司希望我們去調查一下台中市綠園道那裡的鳥類相。最近我時間又多,就答應幫忙一起去散散步了∼


看鳥其實不是什麼大問題,反而是一大早從美術館開始,沿路看到一堆早起運動的人,以著很多樣化的方式在運動,這倒是比鳥還有趣∼



像這個,應該是傳說中的元極舞。一群人穿著一致的制服在美術館大門那跳著。我猜這是進階班,因為我看到在另一邊有一群比較小群的人,服裝就沒那麼一致了,而且有二個人在最前面帶跳。



有大群的,當然也有散戶。這位先生都固定在同一個位置,而且動作其實也蠻有創意的,什麼流派,這我就不清楚了。



再往綠園道方向走,在碑林那裡是一群跳著國標舞的人,音樂有很多種,舞也是,不過因為太吵了,我沒法聽到除了探戈以外的聲音,都是快快走過,看鳥為重∼



這陣子的台灣欒樹很漂亮,又紅又黃的∼



這是一群練劍的,另外還有一群是練棍法的。這一張大概是在動作中吧,所以動作不太一致,反而很有喜感。特別是左二那個要揮棒的人。



其實還有很多群,有一群是不停的拍打自己身體,不知道會有什麼效用;有一群是在小葉欖仁下練太極拳。


這一群呢!最有創意!最前面的阿桑舞步很多樣,除了扭腰擺臀外,連瑪卡蓮娜都上場了,我想Palapala舞大概也會是他們的舞步之一吧!跟最後面穿綠衣白褲偶爾跳跳扇子舞的團體比起來,音樂活潑很多∼


除了鳥在早上很活耀以外,這群早起運動的人很有活力,可惜我沒什麼力氣天天一大早起床去調查他們的運動習慣,或許未來住在這家建設公司蓋的大樓裡的人也不會注意到他們的週遭會有那些鳥出現。總覺得我以前在南投的日子,那才叫「天天看鳥的日子」,晚上還有貓頭鷹會在外面叫。可惜並不是有那麼多人覺得那樣子的環境才是真正宜人居。


後來,那家建設公司把我們交出去的鳥圖做成了郵票,真是利害。不曉得他們接下來又會有什麼樣子的推銷手法,我實在很好奇。



星期三, 10月 13, 2004

【書薦】光之島



作者:尾瀨朗

出版社:尖端出版






尾瀨朗十分擅長描寫人物,從這些人物所發生的故事中常隱匿了他對於一些的看法,借由主角口中,偶有所得,卻常有震憾 。從「夏子的酒」、「奈津之藏」裡對日本清酒文化的描寫,連帶著對於女性自覺而多做描述,而「實之華」中更是藉由表現一名女自由作家的故事來提出更多;在「家」中,藉由小朋友的眼中描述出了環境抗爭與小人物面對大環境變遷、壓迫下導致家園變色、喪失;在「光之島」中,尾瀨朗再次藉由一位嘗幼稚園畢業方才要上小一的小朋友來說故事。



故事的背景是發生在沖繩八重山列島中的唄美島上,當地由於人口外流嚴重,僅剩六十餘人,而使得學校招生不足,在幾年前唄美中學被迫拆牌廢校,而在島上唯一的小學生又將轉校之時,唄美小學繼唄美中學之後走到了存廢邊緣。當地居民想盡法子,拜託自己親朋好友的小孩能轉學到唄美小學來,以維持這所學校的存在。而照屋光,故事的主角,方才要國小一年級,便是在這種情況之上到了唄美國小來。



廢校便廢校,有什麼大不了的事,需要這麼大張旗鼓,甚至要一個才七歲的小朋友遠離他的父母,到一個離台灣比離日本本島還要近的地方讀書嗎?



今年七月底,藉由一次協助澎湖鳥會繫放工作之便,我第一次去了澎湖,也看了許多非觀光景點的澎湖。在從本島搭船前往雞善嶼時,我們行經員貝嶼,我因為島上的扇形玄武岩而驚艷,而同時的當地朋友告訴我說島上的小學己經廢校,所有的小朋友都要到本島來讀書。



「是搭船嗎?還是......?得搬家吧?」



「是呀,所以這個島上己經開始變得人口稀少,或許在不久之後也會成了另一座無人島吧?」同行的朋友這麼回答。



會不會變成無人島?我不曉得,或許在澎湖積極發展離島觀光的這個時候,並不是那麼簡單就會變成無人島的。不過人口老化是當然的,小朋友得離開島嶼前往另一個島嶼也是事實,正如故事中的小朋友轉學到了西表,到了石垣是類似的事。



在台灣呢?或許也有更多類似的例子,雖然是在台灣本島裡,但仍然有許多靜悄悄的角落,有著許多小小的火花也慢慢消失。從學校變成某校的分校,慢慢地變成某校的分班,最末的最末,連分班都稱不上,小朋友到了一定年級之後便得到遠遠的本校就讀,甚至一開始就得跋涉到遠方的學校。這樣子的事情發生在我家不遠的小學裡,也發生在許多的山區小學之中。



我們或許從來沒有想過一所小學對於一個地區的影響有多大,不過在學校消失之後,往往便是開始宣告了一座村莊凋零的開始。「光之島」,說著唄美島的居民是如此得挽救他們的小學,而我小時候常去遊玩的某個國小,代表的是一個消失的名字。



故事中還穿插了一些關於僵化教育制度下,因為不適任的教師所造成許多「不上學的小朋友」的故事。這些小朋友遠從日本本島自己選擇到了唄美小學來,從原本的拒絕上學轉變成將學校認為是「我們的學校」。這是什麼樣子的轉變?學校所給予的制式課本是相同的,那麼之所以會造成這樣子的結果,必定是那些課本所沒教導的東西以及老師所持有的態度不同。



是環境嗎?或許是其它的東西?



這是一套描述維持一所離島中的離島學校存活時所發生的許多故事,在尾瀨朗筆下所描述的教育問題,發生在日本,也可能正在台灣發生。這是1982年時的故事,而2004年的台灣又是如何呢?




【延伸閱讀】


1. 這是沖繩八重山列島的地圖,依書中內容描述,唄美島在沖繩八重山列島之中,書中也提到唄美島離西表島只有七公里遠。不過在尋找資料中,有人提到「唄美島」是座虛擬的島嶼,它的原型是「鳩間島」。好吧,那讓我們來找找鳩間島的資料吧。




 


2. 在佛經裡「唄美」指的是「蓮花」,代表著「清淨智慧,如蓮花出污泥而不染」。而鳩間島呢?它位於在西表島的北方7KM。「東京から直線距離にしておよそ2000km、八重山諸島は西表島の北約7kmに位置している小さな島が鳩間島です...........島の人口は約50人、家屋は港のある島の南側に集中しています。島の東側には100年以上の歴史を持つ鳩間小中学校があります。」雖然看不懂日文,不過用猜的也可以猜到唄美小學的原型便是這所位於島東側己經有一百年以上歷史的學校了。」






這是鳩間島的海,的確是很漂亮。



這應該是椰子蟹,在綠島也有,己經是被列為「保育類野生動物」的名單之中了。


【圖片來源】:鳩間島通信

【註1】快消失的椰子蟹:1 ,2


3. 那鳩間島到底在那裡?


(圖片截至西表島のあそび



4. 尾瀨朗的官方網站


 



星期五, 10月 01, 2004

【凝】關於煙火這件事

關於煙火這件事,十月近了,國慶煙火聽說移師到了嘉義,管它在那裡,我從來沒有親眼看過。中秋了,聽著此起彼冒的煙火聲,管它在那裡,我手中只有仙女棒好玩。其實不該是這樣子的,至少對於煙火,我原本好奇,然後熟稔,雖然它曾經在我手中炸開,只是我卻記不起炫麗在何時開始只隱匿在我記憶裡,而非從我手中綻開。




故事的起源該又是得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說起,在那個我能細數各種炮竹煙火的種類與價錢的年紀,所謂的漂亮火花,那只是觀賞用途,在那個流行以炮竹互炸的年紀裡,「咻∼蹦!」跟「奇∼蹦!」,還有那些各種火力驚人的彈藥才是頑童一族所需要且樂見的。



口哨炮分成二種,一種只會有「咻∼」,另一種除了「咻∼」最後還會來聲「蹦」;沖天炮只會「蹦∼」,不過卻是火力最驚人的震憾彈;霹靂炮,適合近身使用,不過引線太短常會有自殘之虞;老鼠炮會追著人跑,為什麼?這點我從來不知道為什麼;水鴛鴦,得等數秒後再投出,就像手榴彈的道理一樣,只是火藥裝填品質不一,沒人清楚這一支與下一支的秒數是否相同,拿它插在牛糞裡,效果比鮮花插在牛糞上更為駭人!



我還能細數出更多,不過這一切關於炮仗的記憶,在頑童升上國中之後,便被課本給埋入記憶之中。



在我居住的村莊裡,有著更令人驚奇的玩意,有人將火藥裝填到了碗公大的竹筒裡,廟會時用來施放,既有創意也挺是炫麗。在我自身的領域之中,我曾經千里渡海只為學習如何用改良過的炮具來進行繫放,效果良好,只是在台灣總缺了那麼臨門一腳,仍然卡在許多的關卡之中,然後只存在於影片介紹之中。



關於煙火這件事,我能回想起來的事幾乎跟手上的仙女棒長度相倣,只是我能用相機幫這短暫的火花留下一點紀念,我卻無法從記憶之中回想出當初年幼時,那些打炮仗的玩伴叫些什麼名字。關於記憶這件事,或許與煙火相倣,片段的精采連成一幕,卻沒法細數出每朵煙花的樣子與名字。



他們是我的煙火,而我或許也只是他們生命中的煙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