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尾伯勞帶了秋天來,落山風說夏天走了,鴨子們還沒帶冬天來,所以潭面是安靜的;我回來了,照例是為了鳥而回來,一如往常,往後或許也是一樣。
落山風方才奮力地催促過夏天離開,它好整以暇地輕撫著潭面,波光粼粼,輕柔且溫順,它正等待著鴨子們帶冬天來;我望著潭面,目光找不到一個焦點,我回來了,照例是為了鳥而回來,我也在等待,失焦的目光,卻沒法說明白我正等待著什麼與什麼。
或許是這個與那個?
這裡的空氣總帶了點洋蔥氣息,淡薄卻不刺鼻,微細卻足以潛伏在記憶角落。偶有一日,在他處不經意的巧遇,是驚喜,卻多半是提醒我,距離的遙遠、時間的消逝以及這些與那些,總之脫不了遺忘與可惜。
一群遊客拿著望遠鏡似乎朝著唯二的鸕鶿望,牠們是這段過渡期間的潭面小菜,處於熱鬧與紛擾之間的這段空虛與寂寥。鸕鶿或許會說我也不想當小菜,我在他處可是招攬目光的主餐;我或許也只能說,我能了解你的不願,不過你來錯地方了,這裡不是水庫也不是外島的某湖,只是,也罷,來了就來了,至少現在整個潭面都是你們倆的。
我照例回到了相同的地方,鴨子們不久後也將照例地回到這面己經準備好的潭水上,牠們是候鳥,所以南來北往東奔西跑,而我呢?我是為了潭水而來,或是為了鳥而回來,或者是為了發呆而回來?
牠們是候鳥,而我,迷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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